我提离职的第三天,公司空降了新总裁,傅邺行。
当那张三年里只敢在午夜梦回时出现的脸,清晰地映在会议室的投影上时,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完了——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像丧钟一样回响。
我几乎是立刻冲回工位,手忙脚乱地想把那封还没批下来的辞职信偷回来。可我的直属上司李总监,却皮笑肉不笑地拦住了我:“许秘书,新官上任三把火,傅总点名要亲自审核近期所有的人事变动。你的辞职信,我已经递上去了。”
我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一整天,我都像个游魂,躲在自己的格子里,祈祷他不要发现我。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临近下班,总裁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了,李总监接完,用一种混合着同情和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我:“许秘书,傅总让你进去一趟。”
我走进那间阔大的、冷色调的办公室时,感觉自己像一只主动走进屠宰场的羔羊。
傅邺行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形挺拔,背影矜贵又疏离,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一种无法呼吸的压迫感。三年的时间,似乎只是让他身上的掌控欲,沉淀得更加深不可测。
“傅总,您找我?”我垂着头,声音干涩。
他没有立刻转身,而是沉默了很久。那沉默像一张网,将我越收越紧。
终于,他转过身,一步步向我走来。那张英俊到毫无瑕疵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可眼底的墨色,却浓得化不开。
“许知意,”他念我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辞职?”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强作镇定:“是的,傅总。个人原因。”
“个人原因?”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淬着冰,“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什么原因,是我不知道的?”
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那股熟悉的、带着侵略性的雪松冷香,蛮横地钻入我的呼吸,唤醒了我所有关于恐惧的记忆。
我下意识地后退,他却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躲什么?”
他盯着我,然后,当着我的面,缓缓解开了自己价值不菲的定制款领带。那条深蓝色的真丝领带,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中,像一条冰冷的蛇。
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拼命挣扎:“傅邺行,你放开我!这里是公司!”
他根本不理会我的反抗,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将我禁锢在怀里,然后,用那条领带,一圈,又一圈,不紧不慢地,缠上了我试图逃离的手腕。
他打了一个漂亮的、无法挣脱的死结。
然后,他俯下身,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嗓音沙哑得如同地狱里的回响:
“宝宝,这次,你还想逃到哪去?”
2
那根深蓝色的领带,像一道屈辱的烙印,缚在我的手腕上。傅邺行的办公室里,暖气开得很足,我却如坠冰窖,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着寒气。
“傅邺行,你这个疯子!”我压低声音,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他却笑了,伸手抚上我的脸,指腹冰凉,带着一种病态的迷恋。“疯子?”他低语,“三年前你逃走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是你亲手把我变成这样的,许知意。”
我浑身一颤。那段被我刻意尘封的、令人窒息的过往,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我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