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孙铁山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这雨要是下大了，山里会结冰。”
果然，第二天一早，雨停了，但气温降了很多。队伍刚进山，就发现山路结了一层薄冰，滑得很。
“都慢点走，把包袱里的棉袄拿出来穿上，脚下踩稳了。”孙铁山走在最前面，用扁担敲着地面，试探着冰的厚度。
山路越来越陡，有的地方几乎是垂直的，只能手脚并用往上爬。李老根爬了一会儿，手心全是汗，脚一滑，差点摔下去。幸好后面的陈娃一把拉住了他：“根儿，小心点！”
陈娃比李老根小一岁，性子文静，心思细，一路上帮着大家收拾东西、看路。李老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了，陈娃。”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一声惊呼——是强子！他爬得太急，脚一滑，整个人往山下滑去。王大叔吓得脸都白了，想伸手拉，却没拉住。
“强子！”孙铁山大喊一声，猛地扑过去，一把抓住了强子的胳膊。强子的身体悬在半空，下面是几十丈深的悬崖，风一吹，他的身体晃来晃去。
“孙大哥，我……我怕……”强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别怕！抓紧我的手，我拉你上来！”孙铁山咬着牙，胳膊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的脚死死地蹬在冰面上，冰面被踩得咯吱作响，好像随时会裂开。
后面的人赶紧围过来，有的拉孙铁山的衣服，有的找石头垫在他脚下。王大叔也爬过来，抓住了强子的另一只手。
“一、二、三！拉！”孙铁山喊着号子，大伙一起用力，终于把强子拉了上来。
强子瘫在地上，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王大叔抱着他，眼泪都流出来了：“你这孩子，跟你说慢点走，你偏不听！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你娘交代啊？”
孙铁山蹲下来，拍了拍强子的肩膀：“没事了，以后小心点。走山里的路，不能急，得稳。”
强子点点头，擦干眼泪：“孙大哥，谢谢你。我以后听你的，再也不冒失了。”
队伍继续往前走，但速度慢了很多。中午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雪花，小雪花落在地上，很快就积了一层。孙铁山看了看天，皱起眉头：“这样下去不行，雪越下越大，山路会更滑。前面有个山洞，咱们去那儿躲躲雪，等雪停了再走。”
山洞很大，能容纳二十多号人。孙铁山让大家把稻草铺在地上，然后生了一堆火。火一烧起来，山洞里暖和多了。陈娃从包袱里拿出几块玉米饼，分给大家：“孙大哥，你们先吃，我去外面看看雪停了没有。”
陈娃出去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脸色很慌张：“孙大哥，外面来了两个人，说是迷路的商人，想进来躲雪。”
孙铁山站起来，眼神变得警惕：“走，去看看。”
山洞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长袍的男人，手里提着小包袱，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上前一步，拱了拱手：“这位兄弟，我们是做布匹生意的，从全州来，没想到遇到大雪，迷了路，想在你们这儿躲雪，不知道行不行？”
孙铁山上下打量着他们，没说话。王大叔凑过来，小声说：“孙老侄，看着他们不像坏人，让他们进来吧，外面雪这么大，要是冻着了，也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