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带一群狐朋狗友来我家,把我当保姆使唤。
甚至有一次,他试图把我灌醉,送给他一个所谓“哥们”!
我拼命反抗换来他一顿拳打脚踢,和我爸妈的一句:“他是你弟弟!让你帮个忙怎么啦?”
以往所有的不公和委屈,在这一刻汇聚。
却再也激不起我内心丝毫波澜。
原来。
没有血脉亲情。
所有的忍让和牺牲,都只是一个笑话。
医生走出来,脸色沉重:
“家属,如果再不缴费进行手术,病人恐怕……”
我抬起头,面无表情。
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医生,抱歉。”
“他的亲生父母拒绝支付医疗费,并表示放弃治疗。”
“我只是他姐姐,法律上没有义务为他承担这笔巨额费用。”
“我也,没钱。”
“一切,按照流程走吧。”
说完。
我转身。
一步一步。
离开了医院走廊。
身后,是楚耀祖可能即将消逝的生命。
但我心里,只剩下一片被寒冰封冻的荒原。
他们不救。
那我。
也不救了。
6
楚耀祖没撑过去。
在得不到及时救治的情况下。
凌晨时分。
医生宣布临床死亡。
我接到通知时,正坐在一家二十四小时快餐店里。
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冷透的白开水。
窗外,台风势头渐弱,但雨还在下。
像哭不完的眼泪。
但我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对于楚耀祖的死。
我只有一种解脱般的麻木。
我以姐姐的身份,冷静地处理了所有后续手续。
签了一堆文件。
医院方面也表示理解,毕竟他们亲自听到了那通被挂断并被拉黑的电话。
我联系了殡仪馆。
让他们直接去处理遗体。
然后。
我默默地。
把医院和殡仪馆的所有联系电话。
全都推送给了我那对“好父母”。
楚柏强和王秀芬。
做完这一切。
我再次点开了家里的监控。
果然。
家里座机都快被打爆了。
是我推送的那些号码轮番轰炸。
我妈王秀芬接起一个,没好气地吼:
“说了不救!让他死!听不懂人话啊……什么?殡仪馆?!”
她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死了?!真死了?!好好好!死了好!地址给我!我们自己联系!”
她挂了电话,激动得语无伦次:
“老头子!死了!真的死了!殡仪馆来电话了!”
我爸楚柏强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太好了!老天开眼啊!快!快联系那边!赶紧把尸体弄出来!”
“别耽误了我们领保险金和配阴婚!”
我看着监控里那两张欣喜若狂的脸。
他们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
没有问一句儿子是怎么死的。
痛苦吗?后悔吗?
满心满眼。
只有“钱”。
只有他们那宝贝儿子终于有希望讨到老婆了。
用他们“女儿”的命换来的。
7
接下来的几天。
我像个幽灵一样。
通过监控。
冷眼旁观着他们的狂欢。
他们效率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