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整个宴会厅,落针可闻。

5

死寂。

整个宴会厅的人,大概都没见过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

承认不会?

就这么简单?!

柳芊芊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那表情像活吞了只苍蝇。

“你……你就这么承认了?”她声音尖得刺耳,“剧本里不都该硬着头皮上,然后丑态百出吗?”

我看着她,真诚发问:“柳小姐,明知是坑,为什么要跳?”

“因为你是替身啊!”她几乎是在嘶吼,“替身就该拼命模仿白月光!就算不会,也要装会!”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了她的逻辑。

然后再次重申:“可我真的不会。”

傅谨言抬手按住了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芊芊,适可而止。”他声音带着压不住的疲惫,“星辰是安保专家,不是琴师。”

“我不信!”柳芊芊彻底豁出去了,指着那架昂贵的三角钢琴,“你今天必须弹!不然就是看不起在场的所有宾客!”

这帽子扣得可真大。

傅谨言深吸一口气,看向我。

眼神里是浓浓的歉意,和明晃晃的“算我欠你的”。

他嘴唇微动,无声地用口型说:“二十倍。”

二十倍?

我脑子里的小算盘“叮”一声响,算出了能买多少新装备。

“好的傅总。”我立刻转向钢琴,“献丑了。”

柳芊芊脸上瞬间雨过天晴,写满了“看你怎么死”的期待。

我走到钢琴前坐下。

抬手。

落指。

咚!锵!哐啷啷——!

一阵毫无节奏、堪比砸锅卖铁的噪音,猛地炸响在宴会厅。

真的是……弹棉花都比这好听。

我面不改色,手指在琴键上继续自由奔腾,创造着听觉灾难。

余光里,柳芊芊已经准备好了嘲讽的表情,环视四周,就等大家哄堂大笑。

一秒钟。

两秒钟。

十秒钟过去了。

预想中的嘲笑没有出现。

宾客们该喝酒的喝酒,该聊天的聊天,仿佛这魔音穿耳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音。

一位大佬甚至还举杯对我示意了一下,眼神里写着“辛苦了,这钱不好赚”。

柳芊芊脸上的得意僵住了。

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因为难以置信而发抖:

“你们……你们为什么不笑?!”

有人不解地看她:“笑什么?”

“笑她啊!”柳芊芊指着我,指尖颤抖,“她弹得这么难听!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你们不该嘲笑她吗?!”

京圈太子爷晃着酒杯,冷笑一声:

“柳小姐,陆主管是靠身手和专业吃饭的,弹钢琴?图一乐罢了。我们又不是来看马戏团表演的。”

“就是,”旁边有人附和,“倒是柳小姐你,非要逼着安保专家表演才艺,这行为……”

后面的话没说,但意思很明显:更不上台面。

柳芊芊的脸,彻底白了。

她像个突然发现剧本拿错了的演员,站在舞台中央,手足无措。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香槟气泡破碎的声音。

柳芊芊看着周围那些或冷漠、或讥诮的目光,彻底破了防。

她冲着宾客们喊,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

“你们的作用不就是当背景板,嘲笑出丑的替身吗?你们凭什么不笑!”

这句话,像颗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