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霜月副本的死亡通知
凌晨两点十七分，出租屋的全息舱还亮着淡蓝色的光，林栀的指尖在虚拟面板上飞快滑动，屏幕里的“阿栀”正举着那把攒了三十七天才换来的“青霜”法杖，杖头劣质的水晶在霜月副本的冰光里泛着微弱的蓝。
“BOSS要狂暴了，阿栀，补‘守护祷言’。”耳麦里传来陆衍的声音，清得像雪后初晴的风，带着点笑意，“等打完这个，周六嘉年华结束，我带你去城郊的旧天文台——查过天气预报了，那天是满月，能看到没被光污染的月亮。”
林栀的心尖颤了颤，操控“阿栀”往前挪了两步，金色的治疗光效落在“衍”的银甲上，正好挡住冰魄守卫劈来的巨斧。她盯着屏幕里那个举盾的骑士，忽然注意到他盾牌内侧刻着的极小“栀”字——上周她随口说“想要专属标记”，陆衍就花了三个小时在游戏里“手工雕刻”，当时她还笑他程序员的浪漫太较真。
可这份暖意还没焐热，全息舱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门铃声，尖锐得刺破了游戏里的雪风声。林栀皱着眉摘下头盔，客厅的电视还开着，新闻主播机械的声音飘进来：“全球资源配给系统升级，B级基因者每日供电时长调整为四小时，C级及以下维持三小时……请低评级居民合理安排用电，避免浪费。”
她抓过搭在椅背上的外衣，胡乱套上就往门口跑。楼道里的灯早坏了，只有手机屏幕的光映着积灰的台阶，她踩在上面，灰尘簌簌往下掉。门刚拉开一条缝，就见一个穿黑制服的男人站在门外，肩章上“RMA”的标志在昏暗里泛着冷光。
“林栀女士？”男人的声音像机器合成的，没有一丝温度，递过来一张烫金边框的纸，“陆衍先生的死亡通知书，请签收。”
林栀的手指刚碰到纸张，就像被冰刺扎了一下。纸上的字清晰得刺眼：“陆衍，《云境》研发部主程，于昨晚23:07在家中猝死，死因初步判定为过度疲劳引发的心脏骤停。”她猛地抬头，攥住男人的胳膊：“不可能！我十分钟前还在和他打游戏！他说要带我去看月亮！”
男人面无表情地拨开她的手，转身就走。林栀的目光落在他的裤脚，那里沾着一块褐色的污渍，不像普通的灰尘，更像干涸的血迹。她还想追问，却见楼梯转角有个穿连帽衫的人影闪了一下，手里举着个类似信号屏蔽器的东西，屏幕上的指示灯正亮着红。
关上门的瞬间，林栀的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她跌坐在客厅的破沙发上，沙发弹簧发出“吱呀”的抗议声。死亡通知书被她攥得发皱，指尖的汗洇透了纸边，她忽然发现公章上“医疗科”三个字的字体比其他字粗，像是后来覆盖打印的。
电视里的新闻还在循环，画面切到《云境》的官方宣传，穿着白大褂的研发人员笑着说：“本游戏采用‘意识深度同步技术’，让玩家体验百分之百真实的虚拟世界，助力全球居民高效利用有限资源。”林栀盯着屏幕里的研发中心，忽然想起上周陆衍在游戏里说“最近加班多，有点累”，当时她只当是程序员的常态，现在才后知后觉——他的“累”，或许根本不是改代码。
手机震动起来，是甲方发来的催单消息，红色的感叹号在屏幕上格外扎眼：“林栀，方案明早必须交，A级客户要优先用设计设备，你今晚通宵也得改完。”后面还附了句意味不明的话：“听说你和《云境》的高评级玩家组队？好好把握，说不定能涨基因评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