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相互搀扶着，踩着厚厚的积雪，一步步走出了乱葬岗。寒风吹起她们破旧的衣衫，却吹不散她们心中滔天的恨意。远处的京城灯火通明，那座繁华的都城，此刻在她们眼中，已然成了复仇的猎场。
尸山之上，蛊虫依旧在黑血中蠕动，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即将拉开序幕的复仇，奏响序曲。
第二章 东宫毒蕊
雪停时，天已破晓。
沈知意搀扶着沈知微躲进乱葬岗边缘的破庙里，寒风从四壁的窟窿里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碎草。沈知微靠在冰冷的土墙边，胸口的伤口仍在渗着黑血，那些蛊虫似乎察觉到宿主的虚弱，在伤口边缘不安地蠕动，看得沈知意心头发紧。
“姐姐，你撑住。” 沈知意急忙从怀中掏出母亲留下的银簪，撬开沈知微递来的瓷瓶，倒出一点灰褐色的药粉撒在伤口上。药粉刚接触皮肤，就发出 “滋滋” 的轻响，黑血瞬间凝固成痂，蛊虫也缩回了伤口深处。
沈知微闷哼一声，额上渗出冷汗：“这是隐世医者给我的‘封蛊散’，能暂时压制蛊虫反噬，但治标不治本。若三个月内找不到仇人精血，我迟早会被蛊虫啃噬殆尽。”
“仇人精血……” 沈知意攥紧银簪，指节发白，“第一个该算的就是柳如眉！当年她总在姐姐面前说太子殿下的好话，说不定早就和萧彻串通好了！”
沈知微闭着眼喘息片刻，再度睁眼时，眼底已多了几分清明：“柳如眉是尚书之女，如今是东宫侧妃，深得萧彻信任。要动她，得先从她身边的人下手。知意，你自幼跟着母亲学过医术，又懂些药理，潜入东宫的事，只能靠你。”
“我去！” 沈知意想也没想就应下，“可东宫守卫森严，我怎么才能进去？”
“再过十日，东宫要选一批新的侍女，你设法混进去。” 沈知微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木牌，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这是‘引蛊牌’，若你遇到危险，将指尖血滴在上面，我能感知到你的位置。记住，在东宫要藏好锋芒，先找机会接近柳如眉。”
沈知意接过木牌，贴身藏好：“姐姐，那你呢？”
“我会化名‘苏微’，以巫医的身份在京城落脚。” 沈知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萧彻刚用续命蛊压制了体内奇毒，必定会忌惮蛊术。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找个靠山。”
十日时光转瞬即逝。
沈知意换上粗布衣衫，用灶灰抹黑了脸，混在参选侍女的人群里，站在东宫门外。寒风中，她望着那朱红宫门，想起三个月前姐姐就是从这里被抬出去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下一个，阿意。”
听到传唤，沈知意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低着头走进殿内。殿上坐着的正是柳如眉，她穿着一身杏黄色宫装，头戴金步摇，眉眼间满是骄矜。
“抬起头来。” 柳如眉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沈知意缓缓抬头，故意露出一副怯懦的模样。柳如眉扫了她一眼，见她容貌普通，又一脸胆小，本想挥手让她退下，却在瞥见她手腕上的疤痕时，眼神微动：“你这疤痕是怎么来的？”
那是沈知意小时候帮母亲熬药时，被烫伤留下的。她早料到会被问起，立刻红了眼眶：“回侧妃娘娘，民女幼时帮家里人熬药，不小心被烫伤的。民女…… 民女还懂些医术，能辨认草药，还会包扎伤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