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天下也不是你这般胡闹的法子!” 沈丞相一拍桌案,茶水溅出些许,“你可知晓,萧玦与长公主情投意合,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你这般巴巴地凑上去,岂不是让人笑话相府女儿不知廉耻?”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沈知意心上。她当然知道赵灵汐与萧玦青梅竹马,可她总抱着一丝侥幸,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好,总有一天能走进他的心里。可此刻父亲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得她浑身冰凉。
但她看着信上那潦草的字迹,想起萧玦在边关可能面临的险境,还是咬了咬牙:“即便如此,女儿也不能见死不救。父亲若是不准,女儿便只能私自变卖嫁妆,届时若有流言蜚语,女儿一人承担,绝不连累相府。”
说完,她深深一揖,转身便要离去。沈丞相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气得胡须发抖,却又无可奈何。他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执拗,一旦认定了什么,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最终,沈丞相还是松了口,只是冷冷地丢给她一句:“罢了,你要帮便帮,只是此事不许声张,更不许让外人知晓你的身份。还有,此事过后,你须断了对萧玦的念想。”
沈知意喜出望外,连忙谢过父亲。回到西跨院,她立刻让青黛去处理首饰,自己则翻出了父亲早年赠予她的一本旧账册。那是父亲当年任户部尚书时,与边关几位老将的往来记录,其中一位姓周的将军,曾受过沈家的恩惠。
她仔细翻阅着账册,终于找到了周将军的联系方式。如今周将军虽已卸甲归田,隐居在京郊,但在军中仍有不少旧部。若是能请他出面斡旋,粮草定能顺利送往前线。
傍晚时分,青黛回来了,带来了三千两白银。“小姐,聚宝阁的掌柜听说这些首饰是您的,不敢压价,给的都是市价。” 青黛将银票递到她手中,眼中满是心疼。
沈知意握着沉甸甸的银票,心中稍定。她立刻换上一身素衣,带着青黛悄悄出了相府,往京郊而去。马车在泥泞的小路上颠簸了近一个时辰,才抵达周将军的宅院。
周将军年近花甲,听闻是沈丞相的女儿求见,虽有些意外,但还是亲自迎了出来。沈知意说明来意后,周将军沉吟片刻:“沈小姐一片赤诚,老夫佩服。只是如今边关查验严格,老夫虽能联络旧部,却也需要时日准备通关文书。”
“多久都行!” 沈知意连忙道,“只要能将粮草送过去,无论多久,女儿都等。”
周将军点了点头:“老夫明日便去联络,五日之后,你带着粮草到西郊码头,自会有人接应。”
沈知意再三道谢,离开周家时,已是深夜。月色如水,洒在寂静的小路上,她望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忽然想起萧玦曾说过,他最喜欢边关的月亮,干净、明亮,能照见回家的路。
“萧将军,你一定要平安啊。”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银票。
接下来的几日,沈知意几乎没有合眼。她一边让人暗中采购粮草,一边焦急地等待周将军的消息。期间,赵灵汐曾派人送来帖子,请她去公主府赏花,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了。她实在没有勇气面对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且得到萧玦另眼相看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