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势将他背上的菱儿扶坐在一旁。
老头探头一瞧:“伤口发黑,不好办。诊金药费?先说好,概不赊账。”
刘湛彦忙点头:“有!我们有钱!”
他抖着手解开背囊,散碎银子滚落一地
“就这点?”大夫满脸不屑,“打发叫花子?”
刘湛彦又去解菱儿的背囊,把里面银钱全倒了出来。
“大夫,求您了,我妹妹快不行了!这些您先拿着,不够我们再想办法!”
他磕头如捣蒜,额头见红。
我望向菱儿让我不禁想起我的妹妹。
她也是这样躺在竹筏上闭着眼睛,没了。
大夫冷哼:“想办法?你们这穷酸样,能有什么办法?”
“我这药材金贵,伺候你们一场,本都回不来。”
大夫说着,就要关门,“走走走,别碍眼。”
金子不能露,太招摇,怕是出不了这镇子就得让人吞了。
我心一横,从怀里掏出装着银子的小布包。
“大夫!这些也给您!求您高抬贵手,救救她吧!”我把布包塞去。
老头掂了掂:“嗯,勉强够个药引子。”
打开一看,立刻将布包扔回我怀里。
“砰!”门板无情合上:“滚,别脏了我的地!”
我们跪在紧闭的门前。
“大夫,开开门吧!”
“求您了,救救我妹妹!”
嗓子喊哑,里面毫无动静。
周围渐渐聚了些人。
“大半夜的,嚎什么丧呢!还让不让人睡了!”
“就是,看那丫头都快咽气了,折腾也是白折腾!”
“可不是,赶紧拖走,别死在我们街上,晦气!”
不知跪了多久,菱儿慢慢睁眼。
她看看痛哭的刘湛彦,又转头看我。
“哥。”她声音细若蚊蚋:“别、别求了,我不想你们、为难。”
“菱儿,别胡思乱想!会没事的,一定有办法!”
她踉跄起身,朝着不远处的断桥跑去。
不等我们反应,她朝着那断桥跳了下去!
“菱儿!”刘湛彦追上去想拉住她,却晚了一步。
“扑通!”那小小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翻滚的黑浪里。
刘湛彦也跟着纵身一跃!
“菱儿——!等等哥!”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兄妹,一前一后,都跳了进去。
我猛回头,死死盯着那些围观的人,
“你们这群冷血的畜生!”
“我咒你们全家老小!眼睁睁的都看着自己亲人一个个惨死在眼前。”
几个汉子骂咧咧想冲上来打我:“疯子!胡吣什么!”
我将那三个包裹往身上一背,死死抓紧带子。
心一横,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
7
河水刺骨,呛了几口。
我先爬上岸,烂泥糊了一身。
回头,刘湛彦正死命拽着菱儿,我冲上去一起拉,
那丫头软绵绵的,毫无动静。
“菱儿!菱儿!”刘湛彦不停拍打菱儿的脸,她嘴里溢出黑水。
菱儿呛咳许久,我和刘湛彦的心都悬着。
好一会儿,她不咳了。
“哥,爹娘来接我了。”
她轻说完这句,眼里的光,一点点散了。
眼皮垂落,再未睁开。
刘湛彦呆住,
“菱儿——!”他扑在菱儿身上,抱头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啊!”他捶打地面,泥水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