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 “唰 “地抖开一幅发黄的画卷,
上面竟然是我被绑在床上的那幅图!
四周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那夜三名壮汉持鞭而入…… “
说书人绘声绘色的描述,混着画轴上下翻动,
每一句都像尖刀般再次剖开我的伤口,
还未等我缓过神,
一杯滚烫的茶水便泼在了我胸前,
一阵刺痛传来,脖颈顿时红肿一片。
邻桌的妇人指着我尖声骂道,
“贱人!这种场合也配露面?瞧瞧你那下作模样,简直脏了靳府的门楣! “
接着发髻被人狠狠揪住,脸上也传来阵阵热辣。
我整个人被拖拽到戏台中央,
无数咒骂声如天雷般在我头顶响起,更有人用筷子使劲戳我的背:
"听说你那晚叫得可欢了?陈将军要是知道,棺材板都得气炸了吧!"
“陈将军一世英名,怎生出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
“真是孽障呀,你爹娘都是因为你才撒手人寰吧,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人尽可夫的贱人!你就是我们县里的耻辱!你就该被男人活活折磨死!”
我蜷缩在戏台角落,任凭数不清的拳脚落在身上,
与那日的折磨相比这真的不算什么。
“云岫姐姐!"
靳蝶提着裙子,踉跄着扑到我身前,
"我本来让他说《木兰从军》的...谁想他…."
她假装用身子挡住飞来的果核,泪眼婆娑,
可那颤抖的睫毛下,分明跳动着得逞的欢愉。
靳家掌控着全县的漕运,
宾客们见靳小姐 “护 “着我,
骂骂咧咧地散开了。
此时裴雪舟才从后堂匆匆赶来,
"胡闹!"他一脚踹翻说书人的凳子,
解下披风把我裹得严严实实。
“云岫!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你怎的……别怕,为夫这就带你回家…… “
他擦我额头血迹的手指还是那么温柔。
要不是亲耳听见那番话,
谁能想到就是这双手把我推下了万丈深渊。
3
从靳府回来后,我整个人彻底垮了,
整日蜷缩在床角,不许任何人靠近,
稍有风吹草动便歇斯底里的大叫,
裴雪舟满脸痛惜地守在我身旁,
眼底布满血丝,却始终没落下一滴泪,
最终我被强行灌下汤药,昏睡过去,
再次睁眼时,窗外已是漆黑一片,
浓重的药草味提醒我正躺在医馆里,
四肢被麻绳紧紧捆在床板上,
迷迷糊糊听见门外,裴雪舟压低的嗓音,
“小鸢,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
“雪舟,裴陈两家是世交,她和裴扬是从下定下的娃娃亲。
我若不使尽手段,两家怎肯轻易退婚。
只是委屈你,要日日对着这疯妇......
这一世我们无缘相守,来世定当结草衔环报答。 “
透过门窗的缝隙,
我看见裴雪舟将靳鸢紧紧搂在怀中,
喉结滚动间尽是隐忍的痛楚,
“别说傻话......为你做这些,我心甘情愿。
如今你腹中有了我们的骨肉,已是上天垂怜。
至于云岫......她待我极好,你不必愧疚...... “
门外传来衣料摩挲的声响,
夹杂着女子娇软的呼吸声与男子克制的低吟,
他们竟连在医馆都这般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