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晚晚?发什么愣呢?妈炖了鸽子汤,让我们赶紧过去,说补身子。”门口传来周明轩的声音,还是记忆里那副温和模样,白衬衫领口熨得平整,可林晚一眼就看见他锁骨处没藏好的口红印——是斩男色,和李萌萌常用的那款一模一样。胃里一阵翻涌,她强压下作呕的冲动,低头摸了摸奶糖的头。小家伙舒服地眯起眼,用脑袋蹭她的手心,爪子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像是在安抚。

林晚的指尖微微发颤,不是怕,是恨。恨上一世的自己眼瞎心盲,把豺狼当良人;恨周明轩一家的冷血自私,连一只猫都不肯放过。但现在,她回来了,回到了奶糖还活着,财产还在自己手里,一切都来得及的时候。

这一次,她要让这一家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

“来了。”林晚抱着奶糖起身,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不起波澜。

周明轩伸手想接奶糖,脸上堆着假笑:“抱着猫多累,我帮你抱。”上一世,她就是这样把奶糖递了过去,结果路上他故意猛踩刹车又加速,奶糖被晃得晕头转向,回家就吐了半天,王秀兰还说“猫就是贱,坐车都晕车”。

林晚侧身躲开,把奶糖往怀里紧了紧:“不用,奶糖认生,除了我谁都不让抱。”她特意加重了“认生”两个字,余光瞥见周明轩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又很快掩饰过去,只干笑两声:“行,那你小心点,别让它掉地上。”

到了周家,一股浓重的油烟味混着劣质香水味扑面而来。王秀兰正坐在饭桌前嗑瓜子,瓜子壳吐了一地,黏在地板的油渍上,踩一脚能粘住鞋底。看见林晚抱着猫进来,她“啪”地把瓜子盘摔在桌上,搪瓷盘磕出一道白印:“林晚!跟你说多少次了,猫不能进饭厅!掉毛不说,身上全是细菌,污染了我的汤怎么办?这可是我特意给明轩炖的,补他的腰!”

林晚把奶糖放在自己脚边,从包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小毯子铺好,又摸出湿巾擦了擦周围的地板——上一世她就是太老实,总被王秀兰的“卫生论”拿捏。“妈,奶糖上周刚做过体内外驱虫,宠物医生说它比大多数小孩都干净。”她抬眼,语气平淡,“而且它很乖,不会碰桌上的东西,不像您孙子上次来,不仅爬饭桌抓菜,还把我妈留下的青花瓷碗摔碎了,那碗可是我妈嫁过来时的陪嫁。”

王秀兰的脸瞬间涨红,像被人扇了一耳光。她小孙子上次来闹,林晚心疼那碗,说了两句,王秀兰就撒泼打滚,说“孩子小不懂事,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最后连句道歉都没有。现在被林晚戳穿,她气得拍桌子:“你什么意思?嫌我孙子脏?林晚,我看你是被这畜生迷了心窍!明轩,你管不管你媳妇?这是要翻天啊!”

周明轩刚要开口打圆场,林晚先抬了眼,语气淡却带刺:“我没嫌孩子,只是陈述事实。倒是妈,您刚才用擦过桌子的抹布擦勺子,现在又把勺子伸进汤里搅,这汤要是脏了,明轩喝了闹肚子可不好。”

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王秀兰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勺子,勺柄上还沾着点桌子上的灰尘,脸一阵白一阵红,最后只能狠狠瞪了林晚一眼,把勺子往碗里一扔,闷头喝起汤来,喝汤的声音大得像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