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死寂一瞬后,爆发出巨大的嗡鸣,各种目光——同情、鄙夷、看好戏——像箭一样射向我。我站在舞台中央,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所有的尊严和爱意,都在这一刻被他碾得粉碎。
他撕碎了婚书,也撕碎了我对他全部的感情。
傅斯年丢下话筒,大步奔向苏晚,将虚弱倚在门边的她紧紧拥入怀中,那姿态,如同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他打横抱起她,穿过寂静的、自动分开的人群,消失在礼堂门口。
自始至终,他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
2 冷雨夜跪求
……
移植手术那天,天气阴沉得厉害。
我被推进冰冷的手术室,消毒水的味道浓郁得让人作呕。无影灯打开,惨白的光线晃得我睁不开眼。身体因为麻醉开始失去知觉,但意识却异常清晰。
就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听见隔壁病房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隔着墙壁,有些模糊,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是傅斯年。
他在哄着苏晚。
“乖,别怕,只是睡一觉就好了。”
“等你好了,我们就举行一场最盛大的婚礼,我去哪儿都带着你。”
“晚晚,我只要你……”
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黑暗彻底吞噬了我。
也好。
……
三年时间,足以让很多事情改变。
傅氏集团在傅斯年激进又盲目的扩张决策下,加上竞争对手有预谋的狙击,很快陷入泥潭,资金链断裂,项目接连暴雷,昔日的商业帝国摇摇欲坠。
而我,用三年时间,舔舐伤口,重新站了起来。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并且,遇到了真正把我视若珍宝的人。
新闻上开始频繁出现傅氏濒临破产的消息,傅斯年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也染上了浓重的疲惫和焦虑。
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我刚从公司大楼出来,司机撑着伞等在门口。一道刺目的车灯划破雨幕,一辆黑色的轿车失控般冲过来,戛然停在不远处。
车门打开,一个踉跄的身影跌入雨中。
是傅斯年。
他浑身湿透,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得吓人,哪里还有半分往日傅总的风采。
他几步冲到我面前,雨水顺着他的发梢脸颊不断流淌,眼神里是走投无路的绝望和一丝卑微的乞求。
“小念……”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颤音,“救我,傅氏不能倒……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
雨水很大,砸在伞面上噼啪作响。我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掏心掏肺爱过、却也给予我彻骨之痛的男人,如今狼狈地跪倒在我面前的雨地里。
心里,竟平静得泛不起一丝涟漪。
我缓缓抬起手,亮出无名指上那枚切割完美的硕大钻戒,在雨夜的公司灯牌光线下,折射出冰冷而璀璨的光芒。
“傅总,”我微笑着,语气疏离而客气,“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他抬头,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怔怔地看着我那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