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身世之谜
滨海市的六月,蝉鸣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整座城市裹进湿热的夏意里。安家庄园后院的葡萄架却格外凉爽,青紫色的葡萄串垂在藤蔓间,风一吹就晃出细碎的光影。
十七岁的安新一正踩着木梯摘葡萄,白色T恤被汗水浸出淡淡的水渍,却丝毫不影响他眉眼间的清爽。他动作轻柔,指尖避开葡萄皮上的白霜,摘下一串最饱满的递给树下的母亲苏婉:“妈,这个熟了,您尝尝。”
苏婉接过葡萄,指尖不经意触到儿子的手,温温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活力。她眼眶微热,连忙低头剥了颗葡萄塞进嘴里,甜意漫开的瞬间,记忆突然飘回二十年前——那天她和丈夫安建国在郊区的废弃工厂里见到安新一,小小的孩子缩在墙角,脖子上挂着块冰凉的玉佩,眼里满是惊恐。人贩子说孩子是“无主的”,她明知这事不光彩,却还是动了心——结婚十年没孩子,安建国的公司越做越大,家里却总少了点烟火气。
“妈,您怎么了?”安新一见她发呆,从木梯上下来,顺手帮她拂去衣角的落叶。
“没事,就是觉得这葡萄甜。”苏婉勉强笑了笑,把话题岔开,“凝凝呢?不是说要跟你一起复习吗?”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十五岁的安凝抱着习题册跑过来,马尾辫在身后甩得飞起。“哥!我来了!”她把习题册往石桌上一放,仰头看着安新一,眼睛亮得像星星,“这道数学题我还是不会,你再给我讲一遍好不好?”
安新一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拿起笔,耐心地在草稿纸上演算。安凝凑在他身边,鼻尖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心跳悄悄加快——从她记事起,安新一就是最好的哥哥,会帮她背书包,会替她挡着父母的责骂,甚至在她被同学欺负时,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保护她。这份依赖渐渐变了味,成了藏在心底的秘密,连她自己都不敢轻易触碰。
“听懂了吗?”安新一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他指着草稿纸上的步骤,眼神温和。
安凝慌忙点头,脸颊发烫:“懂、懂了!谢谢哥!”
与此同时,市中心的陈氏集团总部,顶层董事长办公室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陈宏远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脖子上挂着块刻和田玉玉佩。这是他丢失了十七年的儿子,当年保姆带着孩子去公园,不过转身买瓶水的功夫,孩子就没了踪影。警方追查了三年,人贩子抓了一批又一批,却始终没找到孩子的下落。妻子林慧为此大病一场,差点抑郁,他只能把所有精力投入工作,让陈氏从一家小公司做成了滨海市的龙头企业,可心里的空缺,却再也填不满。
“董事长,陈峰少爷来了。”秘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陈峰推门而入时,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他穿着一身意大利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袖口的纽扣都闪着精致的光。“爸,您找我?”他走到陈宏远面前,微微弯腰,姿态恭敬——五年前他被陈宏远夫妇收养,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却凭着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在陈氏站稳了脚跟。只是没人知道,他每晚都会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心里盘算着如何把陈氏变成自己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