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城外一座隐蔽的庄园静卧在山坳之中。与方才血洗礼堂的喧嚣截然不同,这里静谧得只能听到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
庄园内的一间雅致暖阁里,烛火摇曳。张晔楠已经换下了一身刺目的嫁衣,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长裙,裙摆下,一双白皙玲珑的玉足并未穿袜,直接踩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地板上,脚趾如珍珠般圆润,脚踝处的银铃安静地垂着。
她亲自斟了一杯茶,推到坐在对面的刘家宁面前。刘家宁已经取下了青铜鬼面,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俊朗却带着深刻沧桑的脸庞。十年风霜,在他眉宇间刻下了坚毅和冷峻,但此刻,面对张晔楠,他眼神复杂。
“家宁哥哥,喝茶。”张晔楠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痴迷,“你比小时候更俊了。”
刘家宁没有碰那杯茶,直接问道:“晔楠,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教主’又是怎么回事?”
张晔楠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飘忽了一瞬,仿佛陷入了回忆:“那天晚上,赵元坤那个老贼把我抓走,关进了密室。他不知从何处得了邪法,想用药物和催眠之术控制我,一方面是为了满足他的龌心思,另一方面,也是想逼问出我们刘张两家可能隐藏的什么宝藏秘密。”
“起初那几年,我很痛苦,几乎要失去自我。”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后怕的颤音,“但也许是老天爷不忍心,又或者是我命不该绝。在一次他试图加深控制时,我机缘巧合下,反而触动了他密室里暗藏的一处机关,发现了一个被囚禁多年的神秘老者。”
“老者?”刘家宁凝神倾听。
“嗯。”张晔楠点点头,“那老者身份极其神秘,自称是‘幽冥教’的上代长老。幽冥教,是一个传承极为古老、势力盘根错节的隐秘教派,教众遍布三教九流,实力深不可测。赵元坤不过是他们在外扶持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傀儡罢了。”
“老者被赵元坤暗算囚禁,已是油尽灯枯。他见我心智坚韧,且身负血海深仇,便在临终前,将毕生功力灌顶传于我,并将代表教主信物的‘摄魂铃’以及控制教中部分核心力量的方法,都告诉了我。”她说着,轻轻晃了晃脚踝,铃铛发出细微的清鸣。
“这十年,我表面上仍是赵元坤控制下的弱女子,暗地里,却凭借老者传授的功法和信物,一步步收服、整合了幽冥教分散的力量。赵元坤至死都不知道,他自以为掌控的一切,早已在我的监视和操纵之下。我等的,就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将他和他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
张晔楠的叙述平静无波,但刘家宁却能想象出这十年她所经历的凶险和艰难。在仇人的眼皮底下,周旋于一个神秘的邪恶教派之中,一步步登上权力之巅,这需要何等的心智、隐忍和手段?他看着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心中百感交集,有心疼,有敬佩,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
“所以,今天的婚宴,是你故意设的局?”刘家宁问道。
“不错。”张晔楠嫣然一笑,“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赵元坤报仇。这个婚礼,既是引你现身的诱饵,也是我清理门户、正式宣告归来的舞台。只是没想到,家宁哥哥你已经变得这么厉害,差点就打乱了我的计划呢。”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