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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先生,你的生命......可能只剩一周时间了,确定要签署遗体捐献协议吗?”
黎延泽敛了敛眸子,声音压得很低。
“我确定。”
三年前,他在校运会上认识了江晚亭,两人一见钟情。
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她要了他七次。
他原本以为两人可以恩爱到白首。
可是毕业那天,他被人设计,无意毁了江晚亭毕生的理想。
那以后,她转行做了遗物整理师,也因此恨上了他。
为了帮她弥补遗憾,他选择签下遗体捐赠协议供江晚亭研究。
刚出遗体捐献中心,黎延泽就接到了江晚亭的电话。
“你死哪去了!赶紧滚过来!我要睡觉!”
不等黎延泽回应,电话就被挂断。
黎延泽捏着手机的力气松了几分。
抿着的嘴角有些发涩。
他苦笑一声,这几年,他一直在为江晚亭做催眠治疗。
她已经恢复了九成,只剩最后一次......
黎延泽抬眸看向远天,沉思三秒后,打了辆车。
刚进江家门,一叠钞票直接甩在了他的脸上。
“怎么这么晚才来?是不是嫌钱不够多?”
尖锐的疼痛传来,黎延泽闷哼一声,下意识摸了把脸,才发现脸上渗出了血珠。
他低下头,默默擦掉血迹,压低了声音。
“路上堵车,抱歉。”
抬眸,一个穿着凌乱的男人从江晚亭的房间里走出来。
黎延泽瞳孔微震。
傅屿安!
他大学时期的好兄弟。
自从毕业后黎延泽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原来......是住进了江家。
傅屿安停在江晚亭的面前,大拇指在她的眼睑下摩挲,缠绵道,
“宝贝,他棒,还是我棒?”
黎延泽愣住,手指下意识攥紧,就听江晚亭嗤笑一声。
“他比不上你半分。”
心脏顿时像被针穿过,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黎延泽捏紧的手紧了又松,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他现在有什么资格生气?
傅屿安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声调刻意提高,
“我早觉得他配不上你了。”
江晚亭立刻接过他的话,“怪我当初眼瞎。”
黎延泽眼眶瞬间就红了,不可置信地盯着江晚亭,良久才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来。
“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江晚亭冷笑出声,“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闻言,黎延泽心中顿感苦涩,指尖微颤。
抬眼,江晚亭已经离开,只听得见她和傅屿安的交谈声。
“他怎么来了?”
“图省事,让他来帮我进行催眠治疗......”
声音渐渐消散,黎延泽看着傅屿安搂在江晚亭腰间的手,掌心溢出鲜血来。
直到他们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黎延泽沉默了一会,突然转身朝着天台走去。
南风呼呼作响,黎延泽的心像是被生生撕出一道口子,冷风从豁口直往里灌。
他从口袋摸出一根烟,点燃。
烟雾缭绕间,他想起,毕业前一天晚上,江晚亭抱着他,满是期待的跟他说,
“阿泽,等我从国外回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他拥她入怀,眼神坚定,“好。”
思绪回笼,黎延泽轻笑出声,眼底却漫上了一层悲凉。
“黎延泽!”
“你没资格难过!”
江晚亭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黎延泽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身子骤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