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却在这时抬起头，不满地看着苏清雅：“曦曦在这里，我很高兴。你让她走做什么？”
他的质问理直气壮，带着一种全然的陌生和敌意。
苏清雅对上他的眼睛。
这张脸，她爱了十年。可现在，这张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属于另一个人。
她忽然觉得很累。
“我没有让她走，”苏清雅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是说，你们该走了。”
林婉儿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站起身，将苹果和水果刀放回桌上，强撑着笑意：“清雅你别误会，我只是看阿霆一个人无聊，带曦曦来陪陪他。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她拉起陈曦的手：“曦曦，跟叔叔再见。”
陈曦乖巧地挥手：“叔叔再见。”
“陆霆”的眉头紧紧锁起，他想说什么，却被林婉儿用眼神制止了。
林婉儿带着陈曦走到门口，经过苏清雅身边时，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清雅，别闹脾气。阿霆现在最需要的是我们，你这样只会把他推得更远。”
我们？
苏清雅在心里冷笑。
她连一个字都懒得回应。
直到林婉儿和陈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病房里才恢复了死寂。
男人躺在床上，一言不发，气氛冷到了冰点。
苏清雅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收拾着林婉儿留下的狼藉。
晚上，护士查房后，男人忽然开口了。
“过来。”
苏清雅动作一顿，转过身。
“给我讲个故事。”他命令道。
苏清雅走到床边，没有坐下，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想听什么故事？”
“随便。”
苏清雅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从前，有一只布谷鸟，它不会自己筑巢，于是就趁别的鸟不注意，把自己的蛋下在别人的巢里……”
她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了。
“我不喜欢这个故事。”他皱着眉，“换一个。”
当然不喜欢。
这个故事，说的就是他自己。
苏清雅没有再开口，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默。
过了许久，他似乎是妥协了，也或许是觉得无趣，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闷闷地说：“算了，我自己会讲。”
然后，他开始用一种极轻的、哄孩子般的语调，自言自语。
“……勇敢的骑士陈铭，为了保护他最心爱的曦曦公主，打败了邪恶的巨龙……”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倦意。
“……他把公主带回了城堡，交给了世界上最美丽的婉儿王后……”
苏清雅站在床边，一动不动。
夜色深沉，男人的呼吸逐渐平稳，显然已经睡着了。
可他梦里念着的名字，没有一个是属于她的。
陈铭。
婉儿。
曦曦。
一个完整的、幸福的家庭。
而她的丈夫陆霆，又在哪里？
极致的愤怒过后，苏清雅反而冷静了下来。她需要证据，铁一般的证据。
几天后，“陆霆”出院了。
苏清雅把他接回了他们的婚房。林婉儿几乎是寸步不离，以“帮忙照顾”的名义，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这天中午，苏清雅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