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持刀的凶犯并未停止，他继续冲向人群，发紫的嘴唇狂乱叫喊着，“我让你们又笑又唱，哈哈哈哈，凭什么只有我难受得要死啊？你们都来陪我！都来陪老子！我让你笑！我让你们笑！”
窗前的男人心跳如鼓，他的目光紧紧锁定那个拎着刀的杀人狂魔，他认识这个人！
“是他！该死！我早知道会这样！早知道他会这样！”
窗外的杀人狂似乎听到了男人的声音，猛地转过身看过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永不止息的仇恨。
男人猛地从床上弹起，心脏狂跳，几乎从嗓子里跳出来，额头前尽是冷汗。
他呆坐了片刻才意识到刚才那只是梦。
床边的手机里依旧播报着幼儿园门前为了防止暴徒而摆放挡车石墩的视频。原来他是在看这个视频的时候睡着了，将梦当成了现实的延续。
他看向窗外，一派和谐，并没有梦中的恐怖事件。不知道是不是受梦的影响，他内心不再平静，在屋内徘徊半晌后，他披上一件不常穿的外套，又戴上一副胶皮手套，离开家门。
4
东安市的这一夜似乎极为平静，凌晨四点多，李纯被尿意憋醒，一边趿拉着拖鞋一边挠着整夜作痒的头皮走向卫生间。
李纯是来东安市打工的，刚来没两天，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他住在一家青年旅馆里，青旅价格便宜，虽然他住的房间连独立卫生间都没有，但价格比普通酒店便宜很多，李纯觉得非常有性价比。
反正是睡觉嘛，睡在总统套房也是两眼一黑，一觉到天亮，金窝还是草窝，不都一样。
他的头皮屑簌簌落在他深色的睡衣肩头，解了痒倒也舒服，李纯边挠着头皮边无所顾忌的张大嘴打起哈欠。
突然，他脚下一滑，原本十分放松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左侧一歪，整个人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这一下摔得狠极了，疼得李纯破口大骂，“他妈的，什么东西这么滑！老子……啊！”
李纯的骂声变了调，他一边叫着一边手脚并用向后爬，但是地上的血粘稠滑腻，沾满了他的胳膊、手掌，乃至大半个左侧身体，让他不能一下子站起来。为了远离这些诡异的血迹，李纯伸手去抓身后卫生间的门，有了这个借力点，他终于能够站起来。
但这时他也发现，这些血似乎就是从他身后的卫生间里流出来的。卫生间的门被他一拉之下，吱呀一声，开了。
李纯僵硬地转动脖子回头，看到一具坐在蹲便上，面部灰白的尸体。
“啊啊啊！”
5
江井予带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死者流血很多，衣服已经完全被血液浸透，腹部有两道极为明显的伤口，一把沾有血迹的刀就在尸体旁边。
由于李纯踩到血迹跌倒，现场有一定程度的破坏，特别是地面，有多行沾有血迹的鞋印，极为纷乱。
这些印记的鞋底花纹并不相同，共有三种，其中两种和李纯、许龙的鞋印吻合。
除此外，现场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尸体身后几乎占据半面墙的血字。
赵子明拍了几张血字的照片，皱起眉，“这写的是什么？小穆，你来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法文、日文之类的？”
血色痕迹除了一个“我”字，一个“杀”字写得很清晰，其他都很难分辨，甚至大部分痕迹看起来完全不像字迹，只是无意义的笔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