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说,这是他实验室研发的最新助眠产品,通过释放特定的脑波,可以帮助人快速进入深度睡眠。
我当时没有多想,就戴上了。
那一次,我确实睡得很好。但从那以后,我的睡眠质量,似乎就变得越来越依赖那个头环。
分手的时候,我走得匆忙,那个头环,我并没有带走。
“是那个头环!”我立刻把这个发现告诉了许佳,“他一定是在那个时候,就采集了我的脑波数据,建立了一个……一个可以连接到我的‘坐标’!”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么,只要沈彻还保留着那个头环和我的数据,无论我逃到天涯海角,他都能精准地,找到我梦境的“地址”。
就在我们的调查,似乎看到一丝曙光的时候,沈彻的报复,也随之而来了。
那天晚上,我没有梦到沈彻。
我梦到了许佳。
梦里,许佳开着车,在一条没有路灯的山路上飞驰。她的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惊恐。而在她的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看不清面孔的黑影。
突然,一辆迎面而来的大卡车,亮起了刺眼的远光灯。
紧接着,是剧烈的、令人耳膜撕裂的碰撞声,和飞溅的玻璃。
我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
我立刻拿起手机,拨打许佳的电话。
电话,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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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夜没睡,像个疯子一样,一遍遍地拨打着许佳的电话。
直到天亮,电话才终于被接通。
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沙哑的男人声音。
“喂,请问是机主的朋友吗?她……她出车祸了。”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当我疯了一样赶到医院时,许佳正躺在急救室里,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心电图的波形微弱得像随时会断掉的线。
医生告诉我,许佳是在城郊的山路上,和一辆违规驾驶的渣土车迎面相撞。渣土车司机肇事逃逸,现场没有监控,唯一的目击者,也只说当时天太黑,没看清车牌。
一切,都和我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这不是警告。
这是沈彻对我发出的、最残忍、最直接的,战书。
他在用许佳的命,告诉我,不要再试图挑战他的底线。
我瘫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浑身都在发抖。是恐惧,更是滔天的愤怒和……无尽的悔恨。
是我,是我把许佳拖下了水。如果不是为了帮我,她根本不会去调查沈-彻,更不会遭遇这场“意外”。
我看着急救室那盏刺眼的红灯,第一次,在心中,对沈彻,燃起了最原始、最疯狂的杀意。
许佳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我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
而沈彻,也整整三天,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他给了我三天的时间,让我去体会这种失去挚友的痛苦,让我去反思“忤逆”他的下场。
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
他错了。
这三天的安静,反而给了我冷静思考的时间。我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将所有的线索,在脑中,重新串联了一遍。
沈彻能制造许佳车祸的梦境,这意味着,他不仅能入侵我的梦,他还能,在一定程度上,“预知”或者说,“设计”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