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梦见自己被困在一个巨大的、由雪松木打造的棺材里。
无论我如何呼喊,如何捶打,都只有一片死寂。
而棺材外,传来了沈彻用钢琴弹奏的、我们曾经最爱的那首《月光奏鸣曲》。
琴声,悠扬而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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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我彻底放弃了科学的自救方式。
我不敢再吃安眠药,我怕那只会让我沉睡得更深,成为他梦中砧板上,任其宰割的鱼肉。
我开始尝试一些……更“传统”的方法。
我偷偷去了一趟乡下,从一个据说很灵验的老神婆那里,求来了一大堆的符纸和一把桃木剑。回到家,我像一个神经质的疯子,把黄色的符纸贴满了卧室的门窗,然后把那把看起来很可笑的桃木剑,紧紧地抱在怀里睡觉。
结果,可想而知。
那天晚上,沈彻来了。他饶有兴致地,在梦里,看着我身上那些画着鬼画符的符纸,然后轻笑出声。
“舟舟,你现在怎么这么可爱。”
他伸出手,轻而易举地,就揭掉了我身上那张最重要的“护身符”。
然后,他俯下身,用一种惩罚性的力道,吻住了我。那个吻,充满了掠夺和占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
“你以为这些破纸,能拦得住我?”他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能进入你梦里的,不是鬼,是我。是你日思夜想,爱到骨子里的,我。”
第二天,我把所有的符纸都撕了,扔进了垃圾桶。
我又尝试了搬家。
我用最快的速度,从我们曾经同居的那个充满了回忆的公寓里搬了出来,租了一间离公司很远的、完全陌生的单身公寓。我换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我以为,只要在物理空间上与他彻底隔绝,就能摆脱他的纠缠。
然而,搬进新家的第一晚,沈彻,如期而至。
“舟舟,这个新家,我不喜欢。”他在我耳边抱怨道,“床太硬了,窗帘的颜色也太丑了。还有,你为什么要把我送你的那盏台灯扔掉?”
我的血液,在那一刻,几乎要凝固了。
他……他怎么会知道我换了窗帘?怎么会知道我扔掉了他送的台灯?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进了我的大脑。
难道……他不仅仅能进入我的梦,他还能,在梦中,窥视我的现实?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无孔不入的、令人窒ार的监视了。
我拨通了我唯一可以求助的人的电话——我的闺蜜,许佳。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积压了整整一个月的恐惧、委屈和绝望,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爆发。我泣不成声,语无伦次地,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许佳在电话那头,安静地听着。
等我哭够了,她才用一种异常冷静和坚定的声音,对我说道:“舟舟,你别怕。这不是鬼故事,这他妈的是个刑事案件。”
“你现在待在原地,不要动。我去找你。”
“我们不找医生,也不找神婆。我们,去报警。”
许佳的到来,像一道撕破黑暗的光,给了我一丝喘息的机会。
她是一个作风泼辣、逻辑缜密的调查记者,也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她从不相信任何牛鬼蛇神,只相信证据和逻辑。
听我把所有细节又复述了一遍后,她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舟-舟,你怎么跟警察说?说你前男友每天晚上到你梦里性骚扰你?警察只会把你当成疯子,然后让沈彻那个变态,在旁边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