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走进前厅,展开圣旨,声音高亢:“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顾青洲与丞相嫡女沈今纾婚事,早有定论。太子妃之位,非沈今纾莫属。其余人等,不得觊觎。钦此。”
顾青洲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踉跄着后退两步,险些摔倒。我接过圣旨,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这道圣旨,虽然保住了我的太子妃之位,却也让我和顾青洲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
“太子殿下,您请回吧。”父亲冷冷地说,“今纾的婚事,老夫会按照圣旨安排。至于您那位医女,希望您能妥善安置。”
顾青洲没有说话,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有怨恨,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然后,转身出了丞相府。
3:听闻那日他从丞相府出来后,就被皇上下令禁足在东宫,而那个医女也被皇上赶出了京城。当得知他不顾圣旨闯出东宫,将那医女接回安置在东宫时,我便知道,我与他从此再无情谊可言。
可我却不曾想他顾青洲对我竟然如此狠心绝情。
我盯着梁上晃动的烛影,指尖死死抠住青布床幔,指甲盖泛白。
顾青洲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沈今纾,让你坐侧妃本就是给你沈家面子。而你沈家却不要。那就别怪我。”他说这话时,看着我的眼神冰冷,只剩恨意。
我试着动了动手指,指尖麻木。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连撑起身子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喉咙干得厉害,床头的茶盏明明近在咫尺,我却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
突然想起方才在府中,顾青洲派来的侍卫打晕我时,那股刺鼻的药味。难道……
“秘药?”我哑着嗓子低呼,冷汗瞬间浸透了中衣。他竟用这种下作手段!若我被人撞见与外男苟且,他便能名正言顺地退婚,将我踩进泥里。我的清誉性命他竟然一点都不在乎。
不行,我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我用指甲掐入掌心,疼痛让我清醒了些。
我咬着牙,一寸寸往床沿挪。被子滑落在地,我也顾不上。膝盖磕在冰冷的地砖上,疼得我险些叫出声。可我不敢停——要是那人来了,我就再无生机。
终于爬到门口,我扶着门框勉强站起。门缝里漏进的风卷着秋意,吹得我打了个寒颤。
“救……救我……”我声音轻得像片落在地上的枯叶,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突然,廊下传来脚步声。我抬头望去,月光下,那袭玄色蟒袍绣着金线云纹,腰间玉牌泛着冷光——是摄政王!
“摄政王!”我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他身影一闪,接住了我。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着冷冽的秋风,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沈姑娘?”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惊讶。
我死死抓住他的衣袖,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手腕:“求您……救救我……顾青洲他……他给我下了药……”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闪过一丝寒意。我望着他紧抿的薄唇,突然觉得,或许这是我唯一的生机。
4:我手里攥着摄政王递来的瓷瓶,解药的苦味还在舌尖打转。马车在夜色里疾驰,车窗外的风声呼呼作响,像极了顾青洲方才在我耳边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