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桦!坚持住!」
砰——
我倒下前最后的画面.
是那人惊惶失措的眼睛,以及他手中那根击晕程青青的木棍。
8
再醒来时已在医院。
「陈桦?你醒了?」
「张郃?」
我的高中同学,大学同校却几乎没什么交集的陌生人。
「你怎么在这儿?」
「程青青呢?」
活下来的狂喜过后,无数疑问瞬间冒出。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他轻轻按住。
「别急,你刚从鬼门关回来,慢慢说。」
他拿了个塑料板凳在我身边坐下:
「还记得你在贴吧发过一个求助帖吗?」
我怔住了。
的确有这回事。
半月前察觉程青青行为诡异时,我曾在贴吧发过求助帖,询问网友这是否是精神疾病的一种。
但帖子石沉大海,我也就忘了。
「我刷到过那个帖子。」
张郃的眼神复杂:
「但我尝试联系你的时候,你却一直没再上线了。」
「所以,你是因为那个帖子才来找我的吗?」
「不全是。」
他顿了顿,然后抛出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你听说过『膏药猴』吗?」
我努力在记忆里搜索。
好像在某个短视频平台刷到过。
它指的是那些被母猴抛弃、极度缺乏安全感、会死死抱住任何能给予温暖的生物绝不撒手的小猴子,因极强的依赖性和难以摆脱的特性而得名。
听完我的回答,张郃点点头:
你的室友程青青,很可能就是这样一个「膏药猴」。
「膏药猴?」
「对。」
张郃的声音压低了几分:
「她对你那种近乎病态的依附,是因为她极度缺爱,必须通过锚定一个人来拼命汲取安全感。」
「她粘着你,既是因为你是她最容易接触到的人,也是为了方便时时刻刻掌控你。」
「只有一直保持她在高位你在低位的状态,她才会因为掌控你、压制你而产生源源不断的绝对安全感。」
「你的优秀,你的独立,你任何可能比她强大的迹象,都会触发她潜意识里的恐慌与不安,从而引发更极端的反应。」
他顿了顿,补充道。
「就像某些动物,感到威胁时,会选择先毁灭那个让它不安的源头。」
听到这里,我打了个冷战。
所以从一开始,程青青对我的定位就不是朋友,而是一个通过打压、控制来满足自己的血包?
「可是……」
「程青青家境优越,父母健全,她根本不缺爱啊。」
9
转专业报到时。
我因为程青青的热情大为感动。
不过半天功夫,就将自己的家底交代得干干净净。
我是农村户口,残疾的爹、病逝的妈,除了成绩好一无是处。
可程青青就不一样了。
她是 B 市程氏集团的独生大小姐,父母恩爱家庭和睦。
我用大宝 SOD 蜜,她梳妆台上摆满了英文的瓶瓶罐罐。
我背着洗得发白、边缘开线的帆布包,一年到头在打折区扫货;她今天香奈儿,明天爱马仕,衣服从不重样。
在物质上,她比我好得多。
所以,当听到张郃的推断时,我第一反应是荒谬。
一个活在云端拥有一切的人,怎么会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