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给谁?”玄玑将军问。
“仲裁庭的其他成员?体系内的其他文明?那些尚未被完全洗脑的‘园丁’?”凌波猜测。
“风险太大。”陈长老反对,“我们无法确保信息能准确送达,更无法预测接收方的反应。一旦失败,立刻会被标记为最高威胁。”
争论再次展开。
我闭上眼睛,意识与辟途之刃深度连接,与脚下的大地、与沉睡的盖亚、与天空中 silent 的观察者、甚至与那被禁锢的低语,进行着微妙的感应。
档案馆的信息如同钥匙,打开了许多之前的困惑。我渐渐感知到,“摇篮”体系并非无缝的铁板,其庞大的灵能网络和规则框架内部,必然存在因年代久远、派系斗争而产生的……裂隙和冗余代码。
而辟途之刃的力量,其“定义现实”的特性,或许能……
一个大胆到极点的计划在我脑中逐渐成型。
我睁开眼,打断了争论。
“我们不直接传播信息。”我说,“我们广播‘证据’。”
“证据?”众人疑惑。
“档案馆的信息是单方面的,可以被矢口否认。我们需要能让体系自身产生‘共鸣’的证据。”我解释道,“低语,是协议最初要应对的核心问题,也是‘守旧派’用来恐吓和控制的工具。但它的本质是熵增,是秩序的瓦解。”
“如果我们能证明,存在一种并非基于绝对控制,而是基于‘有序混沌’或‘动态平衡’的方式,能够有效延缓、甚至局部逆转低语的侵蚀呢?”
“这怎么可能?!”玄玑将军失声。
“记得我们是如何通过调律测试的吗?”我看向他,“利用规则的不谐,在动态失衡中寻找瞬间平衡。低语是极致的熵增,是混乱的化身。但绝对的混乱中,是否也可能存在某种极致的、扭曲的‘秩序’?就像……混沌理论中的奇异吸引子?”
我越说思路越清晰:“辟途之刃能一定程度上定义现实,心垣能隔绝低语。如果我们以心垣为基,以辟途之刃为笔,主动引导一小部分低语,在其内部尝试构建一个微型的、基于我们理念的‘秩序模型’呢?”
“如果这个模型能成功稳定存在,哪怕只是极短时间,它本身就会成为一个无法否认的‘证据’!一个向全宇宙广播的、关于另一种可能性的强信号!”
“这太疯狂了!”陈长老脸色发白,“主动引入低语?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万一失控……”
“但这也是唯一可能穿透信息垄断的方式!”凌波仙子眼中银光大盛,充满了冒险的兴奋,“这不是言语,这是事实!一旦成功,体系内部的同情者(如帕索斯)、质疑者(如埃索斯派系)、甚至档案馆,都将获得发难的借口和力量!”
“观察者会立刻阻止我们!”玄玑将军指出。
“所以需要时机,需要掩护。”我沉声道,“黎明星系和其他逃亡文明,他们带来的不仅是信息,还有他们各自文明的独特灵能特征和科技碎片。如果我们能将这些力量短暂整合,制造一场足够大、足够混乱的‘灵能风暴’作为掩护,或许能在观察者的监控网络上撕开一个极短的‘盲区窗口’!”
计划疯狂而冒险,成功率低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