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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迷迷糊糊,感觉眼前有黑影一晃晃的。
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床铺边借着微弱的灯光上看看下看看,这场面炸得我汗毛直立,随即打开手电一声大吼,
「喂!干什么!」
那人影一抖,转过脸,死老头!
「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我声音很大,兰舒醒了立马下来站在我身边。
其他乘客也醒了。
更夸张的是乘客上一秒还在打鼾,下一秒就源源不断地举着手机,伸着脖子,竖起耳朵一股股将我们三人围在中间。
喊抓小偷救火的时候一个个睡得像死人,有八卦看了,耍流氓了,一下就激活这么多木头人,看客npc 啊。
我们还没说什么,老头倒强势地早有预料一般开始骂街了:
「你们看看,下午说人不舒服不给我换铺位,结果晚上休息的时候跑到别人的铺位睡觉。」
「原以为她情有可原,感情就是不孔融让梨,还白白浪费那么好一个下铺!」
说完他打量了下铺的床底,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那是兰舒的鞋子。
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大爷你半夜不睡觉跑来管别人什么事。」
他理所当然道:
「要不是我晚上起夜上厕所,我还不知道你们年轻女生这么浪费资源!一身穿戴得值不少钱吧,几百的下铺说不要就不要。躺着赚的钱吧。」
这不就是一双很大众的鞋子吗,这还值钱?
「大爷教训的珍惜资源这点是我们疏忽了。话又说回来你是怎么找到她在这儿的。」我装得真诚,发出疑问,
「你在5车厢,这是3车厢,5车厢4车厢都有厕所,大晚上没人和你抢,你体弱多病的跑老远来5车厢的中间上厕所?」
能言善辩的老头这次张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时断脖子的列车员来了,他拦在中间,声音粗糙刺耳,
「这位大爷原本想找这位女士赔个不是,去5车厢没找到她便来找了我询问她的去向。」
话音刚落,老头神色缓和了不少,兰舒的声音适时响起,
「半夜熄了灯后才找人道歉,道歉的时间选得挺好的。」
我盯着老头,话里却问着列车员,
「他真心想道歉为什么不请工作人员陪同更显诚意,反而要摸着黑趁人睡觉时偷偷摸摸?」
列车员掉着的头本就死白现在脸上有几分指责意味,
「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人大爷都想给你道歉了,怎么还咄咄逼人。」
这鬼列车员逻辑真感人,我平静说道,
「今下午换铺位的时候,这大爷拉扯女孩把她骂得狗血淋头,也没见你这位同志主持公道让大爷不要咄咄逼人啊。为什么每次你都先训我们,不训他?」
老头仍不死心又搬出「尊老」这套来叫嚷。
我抢过话头,
「尊老不是蛮不讲理的遮羞布,不是年纪大别人就得无条件迁就你。更何况你年纪也不大,骂人的架势抵几个壮年人。我们还没追究你的寻衅滋事、故意辱骂!还有,请你不要对别人花钱买的铺位这么有占有欲好吧!」
每说一句我就加重一层语气,直到把老头逼得想动手打我。
兰舒一个错身拦在我面前,目光坚定,
「两边车厢都有监控器,你到底是上厕所还是趁黑来<特意道歉>,一看监控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