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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敬茶时，儿媳推回去我递红包的手。
她笑盈盈地亮出收款码。
「阿姨，按照我们那儿规矩，改口费得三十八万八，图个吉利。」
「现在转账，我立马改口叫妈！」
上一世，我和老伴为了这声妈，顶着无数注视的目光，被迫答应下来。
我们掏空家底，背上债务。
没日没夜打工还钱，最后相继累倒病逝。
死后才知道。
儿子儿媳拿着我们的血汗钱逍遥快活完，还嫌我们死得早。
没给他们多留点遗产。
这次，面对屏幕上刺眼的收款码。
我只冷冷一笑，拉起老伴起身。
「这声妈太贵，我担不起。」
「这婚，你们爱结不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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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叔叔，按照我们那儿规矩，改口费三十八万八，图个吉利。」
「现在转账，我立马改口叫爸妈！」
婚礼台上，刘璐对着我，笑靥如花。
这笑容却像一把淬毒的刀，直直插进我的心口。
屏幕上那个橙色的收款码，刺得我眼睛生疼。
三十八万八。
就是这个数。
一分不差。
上一世，就是这串数字，成了我和老伴周海生的催命符。
为了这声「妈」，我们老两口赔上尊严。
掏空本就微薄的积蓄，还向亲戚朋友借遍了钱。
六十岁的人，重新回到工地扛水泥，去环卫局扫大街。
没日没夜地干，就为了还清这笔所谓的吉利债。
结果呢？
我累出了尿毒症，每周透析。
周海生为了多赚点医药费，深夜劳碌到心脏骤停。
直接倒下了。
到死，都没能闭眼。
而我们用命换来的钱。
却让儿子周帆和儿媳刘璐提前过上了幸福生活。
他们辞了工作，拿着我们的血汗钱买房买车，四处旅游。
在我们死后，甚至嫌弃我们死得太早，没给他们多留点家底。
巨大的悲恸和怨恨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我眼前一黑，耳边嗡嗡作响。
「妈！你快点转钱啊！还有接下来的流程呢！」
周帆不耐烦地催促我：「大家都看着呢，别磨蹭了！」
「就是啊，阿姨，吉利时辰可不能耽误。」
刘璐身后的伴娘团也跟着起哄，语气里带着看热闹的揶揄。
我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正紧紧攥着周海生的手。
他的手温热，有力，还完好的在我身边。
我，重生了。
重生回到，这个决定我们悲惨命运的现场。
巨大的庆幸和后怕让我浑身发抖。
周海生担忧地看着我：「你怎么了？手这么凉？」
他又低声对周帆说：「儿子，这三十八万八，也太多了。」
「你也没提前跟我说们说，咱们哪能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钱？」
上一世，我就是在这里，看着儿子急切的眼神。
看着周围起哄的人群，看着刘璐志在必得的笑容。
虚荣心和不能让儿子丢脸的想法占了上风。
一咬牙，逼着周海生当场打电话四处借钱。
凑够了这笔天文数字。
这一次。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松开了紧握周海生的手。
再抬头时，脸上已经平静无波。
我轻轻推开刘璐几乎要怼到我脸上的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