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下班后,顾淮和乔漫漫吃过午饭,一同来到北郊的房子。
院子里,顾大哥和顾二哥正忙着接通水管,屋内,顾二哥则在仔细测量柜子的尺寸。
顾淮与他们一同敲定了图纸的最后细节,随即正式开工。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工程已近尾声,这段时间,乔漫漫常常过来补购一些遗漏的材料和必需的生活用品。
工人们领完工钱陆续离开,只剩下顾大哥和顾二哥还在收尾,顾二哥负责打制剩余的柜子,顾大哥在一旁帮忙。一周后,所有工程彻底完工。
四人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了顿饭,饭后,顾淮和乔漫漫将两位兄长送到汽车站,随后骑车回家。
两人决定等周末彻底打扫完院子再正式搬入新家,这一周里,他们陆续把暂时用不上的物品先搬了过去。
晚上洗漱后,乔漫漫靠在顾淮身边问道:“我们过几天就搬过去了,这边的房子是要退还给纺织厂吗?”
“嗯,这里只有居住权,如果像‘剧情’里那样发展,我迟早会离开机械厂,不如早点买自己的房子,把这边还给厂里。”
“也是,这边房子小,以后有了孩子可能住不下。”
“孩子先不急,你还小,我们可以多过几年二人世界。”顾淮搂着她轻声说道。
“可你爸妈会不会着急?”
“不会,我去和他们说。”
乔漫漫神情认真起来:“过两年高考会停,直到1977年才恢复,之后还会有十年动荡,到处都在搞批斗,局势会乱,我们一定要低调。”
“放心,在国家开放之前这十几年,我们先踏实攒本钱,再说我们成分好,不用太担心。”
“过几天搬家,要不要请爸妈来?我们结婚是在老家,他们还没来过市里。”乔漫漫又问。
“我明天打电话问问,看他们方不方便。”
“那乔爸乔妈呢?”顾淮反问。
“他们先不叫了,以后再说,要是被我四姐知道,又得来闹事。”
“别怕,一切有我,况且岳父岳母一直是偏向你的。”顾淮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就是因为爸妈偏向我,四姐从小就没少找我麻烦,大事如上学、工作、嫁人,小到一点吃穿用度,她都要计较,我们结婚时她已经闹过一场,要是知道我们在市里买了房,肯定又跑去为难爸妈。”
乔漫漫家住在淮安市安和县平安公社小河沟大队。父亲乔安民48岁,母亲王曼妮47岁,育有两子三女:
大哥乔建设,28岁,初中毕业,娶妻张秀秀,有两个儿子:乔家栋8岁,乔家梁6岁;
二姐乔清清,26岁,初中毕业,嫁给了附近大队的李小河,有一子一女:李明卓6岁,李明月4岁;
三哥乔建邦,24岁,初中毕业,娶妻王华,有两个女儿:乔家明5岁,乔妮妮3岁;
四姐乔汶汶,22岁,高中毕业,嫁到镇上的张安邦,儿子张安康3岁。
乔漫漫19岁,是老幺,从小长得白净乖巧,嘴又甜,父母自然多疼一些。
“我明白她心里不平衡,总说要一碗水端平,可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爸妈从没因为偏我就苛待其他哥姐,每个人都供着上了学,是她自己没考上大学,反而怪爸妈偏心。”
“我不求兄弟姐妹之间多么相亲相爱,但至少别闹出大矛盾,可现在她明显排斥我。”
“漫漫同志,你有我喜欢就够了,缺的那些,我都补给你。”顾淮搂紧她,低声安慰,“不为别人难过,好不好?嗯?”
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眼睛、鼻尖,最后覆上她的唇,渐渐深入、交缠,两人沉入缱绻的情动之中,交叠的身影伴着压抑的喘息与呻吟,一夜温柔。
第二天乔漫漫醒来时,只觉得腰酸腿软,而“罪魁祸首”早已不见踪影。
她慢悠悠地洗漱完,吃着锅里温着的早饭,不禁有些后悔答应搬家——那人体力太好,又从不克制,要是搬过去只剩他们两人,恐怕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男人那方面太强,有时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她甚至默默琢磨:要不要请顾母过来一起住?
顾淮往村部打了电话,告诉顾母周日搬家的消息,顾母连连答应,说会和顾父一块来给他们暖房,两人约好周六见面,这才挂断电话。
“淮小子叫你们去市里啊?”大队长在一旁听到,忍不住问顾母。
“是啊,老四在市里买房了,前阵子让老大老二去帮忙收拾,这回搬家,叫我和老头子也去看看!”顾母掩不住一脸高兴,“我们也去见见世面!”
“淮小子真有出息,你们就等着享福吧!”大队长语气里满是羡慕,全村就数顾家老四是大学生,成了城里人,一家子日子也过得红火。
“我先去地里跟我家老头子说一声!”顾母说着快步朝田里走去。
周六,顾淮请了半天假,和乔漫漫提前三十分钟就在汽车站等着。
顾父顾母一下车,就看见小两口等在路边,两人迎上去接过行李,带着二老坐上公交车回到家属院。
上楼时,正好碰见隔壁张姨和几个邻居在水房择菜。
“漫漫,这二位是?”张姨打量着顾母,好奇地问,顾淮和乔漫漫在这住了一年,还从没见他们父母来过。
“张姨,这是我公公婆婆,我们明天搬家,他们来帮我们暖房。”
“你们要搬家?”另一个婶子急忙插话,“那这房子怎么办?”
“搬什么家呀?这房子够大的,两人住绰绰有余!”张姨疑惑道,“你们要搬去哪?”
“房子是够住,不过刚好有个远房亲戚去外地,把房子让给我们了。”乔漫漫解释道,“就不占厂里的资源了,把这边的房子还给厂里。”
“那你们怎么不早说啊?”刚才那婶子语气顿时生硬起来,“我们家一大家人挤在这,早就不够住了!早说的话,我们还能向厂里申请换房呢!”
“婶子,您明天就可以去申请,这房子明天就和我们没关系了,厂里分给谁,得由领导决定。”顾淮说完,便带着一家人进屋,关上了门,也将外面的议论声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