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苏明漪的底细查清楚。”她淡淡道,“她若肯闭嘴,赏银千两,送她出京。若不肯……就让她‘病逝’,对外只说忧思成疾。”
她顿了顿,又补一句:“别脏了谢家的手。”
夜深,佛堂只剩她一人。
她摘下佛珠,置于案上,指尖轻抚那串紫檀木珠——每一粒,都曾沾过血。
“我十六岁入谢家,丈夫早亡,独子夭折。他们说我活不过三年,说我该守寡终老,说谢家不该由女子掌权。”
她低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可我活下来了。我用十年,把谢家从一个二流世家,推到如今与崔氏并列‘京中双柱’的地位。我扶持过三任宰相,扳倒过两任兵部尚书。我让皇帝忌惮,让朝臣敬畏。”
她站起身,望向墙上的谢氏族谱。
“我谢家,不是靠仁义道德立身,是靠狠,靠谋,靠不择手段。”
她低声,却如雷贯耳:
“沈知烬,你重生归来,以为能翻盘?可你忘了——这京城的棋盘,是我布了四十年的局。你连棋子都算不上,不过是……一颗扰局的尘埃。”
她吹熄烛火,黑暗中,只余一声轻叹:
“若你聪明,就该安分守己。若你执迷……我不介意,再送你一程。”
舆论战升级:《边患录》第二篇发布,直指“崔氏私通北狄”,民间哗然。皇帝下令“密查”,实则已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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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烬布局:她通过萧景珩,将崔明远与北狄使节密会的画像“无意”泄露给御史台某位刚正官员,引发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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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漪成长:面对死亡威胁,她非但不退,反而在《京报》刊登《告天下女子书》:“女子非弱,笔亦可剑。我苏明漪,宁为刀下鬼,不做笼中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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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谢裂痕:崔明远被谢老太君警告后,怒极反笑,暗中联络其他权臣,欲反制谢家。他开始怀疑,谢云澜是否仍是他的盟友。
早朝,御史出列,呈上密报与画像,弹劾崔明远“通敌叛国”。
崔相怒斥:“此乃构陷!画像伪造,证据不足!”
皇帝沉吟不语。
忽有宦官传报:“沈太傅之女沈知烬,求见。”
满朝哗然。
沈知烬身着素衣,手持一卷旧册,跪于殿中:“臣女沈知烬,为父申冤。此册,乃家父临终前亲笔所录,记载崔氏与北狄往来的铁证。若臣女所言有虚,甘受‘欺君之罪’。”
她抬头,目光如雪,直视崔相:“崔大人,您可敢与我,当堂对质?”
夜,沈府。
绿萼颤抖着问:“小姐,您不怕吗?今日在朝堂,崔相恨不得生吞了您。”
沈知烬立于窗前,望着天边残月,轻声道:“怕?我若怕,就不会回来。”
她手中,握着一枚染血的铜棋子——那是她从母亲尸身下找到的,前世,母亲至死都紧握着它。
“谢老太君以为她是执棋人。”她低语,“可她忘了——火,烧起来的时候,是不分棋手与棋盘的。”
远处,谢府灯火通明。
谢老太君立于高台,望着沈府方向,手中佛珠再次断裂。
她喃喃:“这局棋……怕是要变天了。”
紫宸殿偏殿,烛火通明。
皇帝设“密审局”,命沈知烬与崔明远当面对质。殿外禁军林立,殿内却只余三人:皇帝、沈知烬、崔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