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次?”
男人低磁好听的声音带点喘。
染着情欲的黑眸里,是樱唇微肿、眸泛雾泽、面色绯红的江明月。
她空白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一丝情绪,潋滟的眼神里半是希冀半是哀伤。
“萧公子……你会娶我吗?”
绵软娇嗲的嗓音,听得男人耳根发麻,喉结深滚,汗水染湿鬓角。
他这样不知餍足,大概是有几分喜欢她的吧?
男人被欲色浸透的黑眸深不见底。
带着水光的薄唇吐出两个字:“不会。”
“……”好直接。
连说句假话哄她都不肯。
“好叭。”她强撑着情绪。
已经动情的男人,静静看了她几瞬,并没有因此就停下。
反而捂上她的眼睛,不容抗拒地吻上去,攻势更为凶狠。
……
天还没亮,男人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穿衣。
劲瘦挺直的后背上满是抓痕,宽肩窄腰薄肌透露着满满的雄性气息,看着就很有力量。
只是神情没了昨晚动情时的火热,又恢复了往日的矜贵清冷。
江明月静静坐起身子,不小心牵扯到痛处,倒吸一口凉气。
眼眶红了,却只是仰起头,忍住泪。
他不娶她,她并没有怨他的立场。
他是新帝心腹,手眼通天的低调权臣。
她只是个落魄无依的和离妇。
本就不配。
睡过两回就妄图嫁给他,是她冒昧了。
三年前。
娘家因谋逆罪被抄,刚嫁过去的夫家怕受牵连,容不下她。
是素不相识的萧凌川,帮着她从夫家和离,把她养在这个京郊别院。
甚至冒着杀头的风险,用形貌相似的死囚,把父亲从诏狱悄然换出来。
又寻来可靠大夫,替重伤不醒的父亲悉心医治。
桩桩件件,全是大恩。
这样俊美无俦、菩萨心肠、宛若神祗的男子,谁能不动心?
三年了。
她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的心思。
直到大半个月前的那场辞别宴上,他拒绝了她献上的百万两答谢礼,和她睡了。
她的心脏如同小鹿般跳了大半个月。
他是仅仅酒后冲动,还是……喜欢自己?
各种念头在心中如雨后野草般疯长。
却又在昨晚,化作了飞灰。
寂静昏暗的房间里,衣服布料轻微的摩擦声显得异常刺耳。
墨色暗纹外袍衬得他的脸分外冷白,棱角分明。
或许是意识到她情绪低落,他难得开了口:“再睡会儿。”
淡淡的关心,打破尴尬的气氛。
“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还要睡?
江明月身子僵了一下,慢慢组织着措辞。
“过了年,我要去寻我爹……”
这本是早就定好的行程。
父亲在外地养伤,意识还没完全恢复,需要人照顾。
到时候,两地相隔,两个人这段不堪关系自然就结束了。
上床本就是意外。
她也没必要改变自己的行程。
男人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只是转头看着她。
空气又安静下来。
只有外头寒风吹打在窗楞上的声音。
她的心脏被拉扯着,手紧紧攥住被子。
短短几瞬,在这一刻显得很漫长。
他难道不同意?
“好。”
男人终于开口,接着说了句,“我派人送你。”
江明月回绝:“不用再麻烦您,我有自己的人。”
既然选择一刀两断,就要断彻底。
报恩的事,以后再想别的法子。
男人下颌线绷紧。
眼中有淡淡的不悦。
却也只是站起身,疏离地说了两个字:“随你。”
随即身姿优雅地转身离开。
江明月僵硬地坐在床上。
丫鬟涟漪进来服侍,忧心忡忡道:“姑娘,我听容安说,萧公子已经娶了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