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血肉磨盘，不死传奇】
“点火。”
岳飞的命令，传了下去。
城墙下，距离墙根五十步开外的地方。
一条不起眼的引线，被火把点燃。
嗤嗤嗤。
火蛇在地面上飞快游走，瞬间钻进了一片干枯的草丛里。
下一刻。
轰！
一道火墙，冲天而起！
那不是普通的火。
火光是诡异的蓝色，还冒着滚滚的黑烟，带着一股刺鼻的桐油味道。
冲在最前面的数千金军，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头就扎进了火海里。
“啊！”
“火！是火油！”
“救命！救我！”
凄厉的惨叫，响彻战场。
人变成了火炬，在地上疯狂打滚。
战马被烧得惊嘶，掉头就往回跑，把后面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一条宽达百步的死亡火带，横亘在金军和朱仙镇之间。
完颜兀术的瞳孔，狠狠缩了一下。
壕沟！
他竟然在城外挖了壕沟，灌满了火油！
好狠的手段！
“绕过去！”
“从两翼！给本帅冲！”
兀术的副将，声嘶力竭地吼着。
金军大队人马，开始向两边分流，试图绕过那片火海。
可就在这时。
城墙上。
岳飞的手，再次挥下。
“神臂弩。”
“抛射。”
“放！”
咻咻咻！
十架神臂弩，调整了角度，对准了天空。
三十支特制的弩箭，尾部绑着小小的油布包，被点燃后，呼啸着射向高空。
它们划出一道道死亡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在了正在分流的金军人群里。
轰！轰！轰！
油包炸开。
火星四溅。
金军的阵型里，瞬间又多出了几十个小型的火场。
混乱，开始蔓延。
“不要乱！”
“冲过去！冲上城墙就赢了！”
金军的将领们，还在拼命维持着秩序。
人海战术，在此刻显现出了它最残酷的一面。
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冲。
火海，终究有烧尽的时候。
尸体，填平了壕沟。
终于。
第一架云梯，带着金军士兵的嘶吼，重重地搭在了朱仙镇的城墙上。
“杀！”
一个满脸横肉的金兵，嘴里叼着弯刀，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他第一个爬上了墙头。
他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宋军士兵。
他狞笑着，举起了手里的刀。
噗嗤。
刀，砍进了那个宋兵的肩膀，深可见骨。
金兵笑了。
可他的笑，凝固在了脸上。
那个宋兵，看都没看自己肩膀上的伤口。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里的长枪。
然后，捅进了金兵的胸口。
“你……”
金兵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那个宋兵。
那个宋兵，把枪拔了出来。
然后，他肩膀上那道恐怖的伤口，就在金兵的眼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血，止住了。
翻开的皮肉，长到了一起。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完好如初。
金兵的脑子，嗡的一下。
他看到了什么？
妖法？
那个宋兵，一脚把他从城墙上踹了下去。
“下一个。”
年轻的宋兵，活动了一下刚刚“受伤”的肩膀，对着下面正在往上爬的金兵，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让所有看到的人，都头皮发麻的笑容。
这样的场景，在整个城墙上，不断上演。
一个岳家军的士兵，被三四个金兵围住，身上被砍了七八刀。
他却像个没事人，硬是顶着刀，把那几个金兵，一个个全都砍翻在地。
然后，他身上的伤口，就自己好了。
一个老兵，眼睛里中了一箭。
他面不改色地，把箭矢拔了出来。
眼眶里，流出来的不是血。
而是一种淡金色的光芒。
片刻之后，一颗新的眼球，长了出来。
“杀！”
老兵怒吼着，再次投入战斗。
城墙，变成了一座巨大的血肉磨盘。
金军，就像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
岳家军，就像礁石，任凭风吹浪打，岿然不动。
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黄昏。
城墙下，金军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
城墙上，岳家军的阵地，却从未被突破。
完颜兀术站在帅旗下，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回事？”
“为什么打了整整一天，城墙上的宋军，一个都没少？”
一个副将，浑身是血地跑了回来，脸上全是惊恐。
“大帅！”
“不对劲！那些宋军不对劲！”
“他们……他们杀不死啊！”
“什么？”兀术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胡说什么！”
“真的！大帅！”副将快要哭了，“我亲眼看见！一个宋兵，肚子都被捅穿了，肠子都流出来了！可他把肠子塞回去，伤口就好了！就好了啊！”
“他还反手把我们三个兄弟给杀了！”
“他们不是人！”
“他们是魔鬼！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兀术一脚把他踹开。
“废物！”
“扰乱军心，拖下去，斩了！”
他举起自己的千里镜，望向城头。
他看到了。
他看到一个岳家军的士兵，被滚石砸中了脑袋，整个头盔都瘪了下去。
可那个士兵，只是晃了晃脑袋，就把头盔摘下来，扔到一边，继续砍人。
他还看到了。
岳云，那个岳飞的儿子。
他一个人，守着一段城墙，手里的两把大锤，舞得跟风车一样。
他身上，至少中了几十箭，插得跟个刺猬一样。
可他浑然不觉，还在那儿哇哇大叫。
“来啊！你金爷爷在此！”
“谁敢上来一战！”
兀术的手，开始发抖。
这不是军队。
这是一群，不知疲倦，不知伤痛，不会死亡的怪物。
夜幕降临。
金军，鸣金收兵。
第一天的攻城，结束了。
金军，付出了近万人的伤亡。
而城墙上。
岳家军的伤亡报告，送到了岳飞的面前。
重伤，三百余人。
轻伤，不计其数。
阵亡。
零。
张宪看着这个数字，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
“元帅！这……这就是‘军魂不灭’？”
岳飞点点头。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维持着整个系统的运转，对他来说，也是巨大的消耗。
【宿主：岳飞】
【战意点：1250点】
【民心值：158点】
打了一天，战意点消耗了两千点。
但是，民心值，却在缓慢增长。
那些被救回来的百姓，在后方，看到了岳家军的神勇。
他们的敬畏，他们的感激，正在转化为最纯粹的力量。
“爹，你没事吧？”岳云走了过来，他已经把身上的箭都拔了，伤口也愈合了，只是盔甲破破烂烂的。
“没事。”岳飞摆摆手，“传令下去，一半人休息，一半人警戒。”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
第二天。
金军的攻势，更加疯狂。
完颜兀术，把自己的亲卫队，都派了上去。
可结果，还是一样。
血，染红了城墙。
尸体，越堆越高。
岳家军，还是那座无法被逾越的高山。
金军的士气，开始出现问题了。
“我不去了！我不上去了！”
一个金兵，扔掉手里的武器，跪在地上痛哭。
“上去就是送死！他们根本杀不死！”
“那是妖术！宋人会妖术！”
督战队冲了上来，手起刀落。
可恐惧，就像瘟疫，在军中蔓延。
第三天。
金军的攻势，明显减弱了。
许多士兵，磨磨蹭蹭，根本不愿意上前。
完颜兀术，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看着自己的军队，从一支虎狼之师，变成了一群待宰的羔羊。
他的心，在滴血。
三天。
整整三天。
他付出了三万人的代价。
却连朱仙镇的城头，都没能站稳过一刻。
他甚至怀疑，自己这三万人，是不是白死了。
因为城墙上，那些宋军，依旧生龙活虎。
他们的吼声，依旧震天响。
他们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战意。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完颜兀术，第一次，对自己的战争，产生了怀疑。
他看着城墙上，那个始终站得笔直的身影。
岳飞。
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就在这时。
城墙上，岳家军的战鼓声，变了。
不再是防守的节奏。
而是，进攻的鼓点！
咚！咚咚！咚！
朱仙镇的城门，缓缓打开了。
岳飞，骑着马，手持长枪，第一个走了出来。
他的身后。
是岳云，是张宪。
是数万，眼神狂热，士气冲天的岳家军将士！
他们要出城反击了！
完颜兀术的脑子，彻底乱了。
守城守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出来送死？
他疯了吗？
可他看着岳飞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疯狂。
只有，绝对的自信。
和，对猎物的蔑视。
“大帅！宋军出城了！”
“我们……我们怎么办？”
身边的将领，声音都在发颤。
他们，被打怕了。
完颜兀术，握紧了手里的金刀。
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战了。
这一战，如果不能击溃岳飞的意志。
那崩溃的，就是他自己。
就是他的十万大军！
“全军！”
“列阵！”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命令。
“今日！”
“不是他死！”
“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