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绯刚把酒店房门反锁,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着“柠柠”三个字。她靠在门后缓了两口气,划开接听键,那边便传来夏雨柠带着点急切的声音:“绯绯,你回酒店了?今天见着靳凛,到底怎么想的啊?”
云绯走到窗边,望着楼下车水马龙,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微凉的玻璃:“没怎么想。”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却比平时沉了些,“就是觉得……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夏雨柠在那头拔高了音量,“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你以前提起他,可都是说不感兴趣啊。是不是他今天做了什么?我看他对你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跟流传那拽得二五八万的劲儿完全两码事。”
云绯沉默了片刻,脑海里闪过靳凛刚刚抱她的样子,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担心她摔了时,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她轻轻叹了口气:“可能……人总是会变的吧。”
“所以你这是松动了?”夏雨柠追问,语气里藏不住八卦。
“好了,”云绯打断她,嘴角却不自觉地弯了弯,“别瞎猜了,我累了,先休息了。”
挂了电话,房间里恢复安静。云绯望着窗外的夜色,指尖在玻璃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或许夏雨柠说得对,有些东西,确实在悄悄改变。
送走云绯,靳凛将车停在云阙酒吧外的泊车区,推门而入时,震耳的电子乐正撞得人耳膜发颤。沈皓轩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在卡座里冲他招手:“这儿呢。”
卡座里,薄妄正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金属盖开合间闪着冷光,陈乐航则百无聊赖地转着空酒杯。见靳凛坐下,薄妄抬了抬眼皮,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探究:“送完了?跟云绯那事儿,有进展?”
靳凛刚要开口,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吧台旁站着的身影——夏雨柠正举着杯鸡尾酒,一脸茫然地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人。他顿了顿朝使了薄妄一个眼神,薄妄立马反应过来扬声喊:“夏雨柠,这边。”
夏雨柠循声看来,瞧见卡座里的三个男人,尤其是靳凛那副“请君入瓮”的架势,顿时觉得后颈发凉。她磨磨蹭蹭走过来,干笑两声:“嗨!朋友!这么巧啊?”
“过来坐。”靳凛冷声说,薄妄便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个位置,“正好,我们几个正说找个机会请你和云绯吃饭。”
夏雨柠心里警铃大作,这阵仗怎么看都像鸿门宴。但架不住靳凛那不容拒绝的眼神,她只能硬着头皮坐下,屁股刚沾到沙发边,就听见陈乐航温和地开口:“夏小姐跟云绯是好朋友吧?看你们俩关系挺好的。”
“嗯,我们从小就认识了。”夏雨柠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时准备应对盘问。
夏雨柠刚端起杯子抿了口酒,就听沈皓轩开门见山:“不绕弯子了,我们家靳凛,想追云绯。”
“我就知道!”夏雨柠猛地放下杯子,警惕地扫了靳凛一眼,“我可把话放前头,我们家绯绯宝宝可不是那么好追的。”
靳凛没说话,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眼底却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陈乐航笑了笑,状似随意地问:“那云绯家里是做什么的?你肯定知道,我们就想帮靳凛追人”
这话正中靳凛下怀,他没作声,只端起酒杯抿了口,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夏雨柠心里咯噔一下。云绯的身份哪能随便说?港岛季家的千金,跺跺脚就能让那边商界抖三抖的“明珠”,要是让这几个京圈少爷知道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风波。她眼珠一转,扯了个半真半假的谎:“她家啊,就是普通教师家庭。爸妈都是大学教授,教物理和历史的,典型的高智商家庭,规矩挺多的。”
“哦?教授家庭?”沈皓轩挑眉,看向靳凛时眼里带了点戏谑,“那靳凛这性子,怕是入不了高知家庭的眼吧?毕竟咱们这位,以前可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
靳凛斜了他一眼,没接话。
夏雨柠却梗着脖子,扯了扯嘴角:“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看向靳凛时眼神里带了点促狭,“云绯要是喜欢,她家里人就没意见。他们家就这点好,女儿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这话一出,卡座里静了两秒。薄妄“嗤”地笑了,往椅背上一靠:“行啊靳凛,看来是真有戏。”
靳凛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敲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悄悄漫上点暖意。他给夏雨柠面前的空杯倒了点香槟:“谢了。”
夏雨柠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下,心里嘀咕:这鸿门宴,好像也没那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