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篱笆上的尖刺与红纹晶的守护
鸡叫第二遍的时候,林夏就被阁楼外的响动吵醒了。她扒着木板缝往下看,赵野正蹲在火堆边磨锄头,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根歪歪扭扭的电线杆。老郑蹲在旁边编竹片,手里的篾条 “哗哗” 作响,地上已经堆了不少带尖刺的竹片,看着像一排小匕首。
“这是要干啥?” 林夏揉着眼睛喊,声音还有点发哑,“把竹片弄成这样,是想扎谁啊?”
老郑抬头瞅了她一眼,手里的活没停:“加固篱笆用的。昨天不是有野猪吗?把这些尖竹片钉在篱笆上,跟狼牙棒似的,别说野猪,就是老虎来了也得绕道走。”
赵野把磨亮的锄头往肩上一扛:“我去山坳了,争取多挖点红纹晶。你跟老郑把篱笆弄结实点,别等我回来,家都被野猪拱了。” 他往兔笼里瞥了眼,玉米正趴在土豆身上睡觉,母兔子的肚子圆滚滚的,“对了,看好土豆,别让它乱蹦跶,小心动了胎气。”
林夏笑着扔下去个野果:“知道了,比我妈还啰嗦。” 她爬下阁楼,看见墨尾趴在角落里舔伤口,绷带已经被血浸透了,“你的伤还没好,就别跟着瞎跑了,在家当监工。”
墨尾像是听懂了,耷拉着耳朵往兔笼挪了挪,用脑袋蹭了蹭土豆的笼子。小硫从仓库里钻出来,扑腾着翅膀落在林夏肩上,嘴里叼着根玉米须,像是在提醒她该干活了。
“行,开工!” 林夏拿起根带尖的竹片,“郑大爷,这玩意儿往哪儿钉?是不是越密越好?”
老郑指着篱笆的底部:“就钉在离地半尺的地方,野猪最喜欢用嘴拱这儿。每根竹片间隔五寸,保证密密麻麻的,跟刺猬似的。” 他往篱笆上钉了片竹片,“你看,就这样,尖朝上,扎得它怀疑人生。”
两人叮叮当当地忙活起来,林夏扶着竹片,老郑抡着锤子往地里砸。竹片带着露水,滑溜溜的不好抓,林夏的手被扎了好几下,冒出细小的血珠。
“小心点,” 老郑递过来块布,“这竹片上有倒刺,扎进去得疼半天。我年轻时候被这玩意儿扎过,跟被蜜蜂蛰了似的,肿了好几天。”
林夏吹了吹手上的伤口:“没事,小意思。比起被野猪拱,这点疼算啥。” 她往远处的玉米地看了看,“昨天种的玉米苗好像长高了点,绿油油的真精神,跟刚军训完的学生似的。”
老郑也直起腰瞅了瞅:“净化核心真是个宝,啥东西沾了它的光都长得快。等玉米熟了,我们就有玉米饼吃了,再熬点玉米粥,比啃压缩饼干强多了。”
正说着,小硫突然扑腾着翅膀往东边飞,嘴里发出急促的 “啾啾” 声。林夏心里咯噔一下,顺着它飞的方向望去,只见菜地里的青菜被拱了个大洞,泥土翻得乱七八糟,几片残破的叶子挂在篱笆上,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祸害了。
“肯定是野猪干的!” 林夏气得直跺脚,“这畜生居然还敢来!” 她捡起根竹片就想追,被老郑一把拉住。
“别冲动,” 老郑往菜地里看了看,“地上有脚印,不止一头,好像有两三头,你去了也是白给。” 他指了指篱笆的缺口,“你看,这儿被拱开个洞,得赶紧补上,不然它们还会来。”
两人赶紧找来几根粗竹子,七手八脚地把缺口堵上,又钉了十几片尖竹片,弄得比其他地方还结实。林夏往地上撒了把硫磺粉,刺鼻的气味呛得她直皱眉:“我就不信这玩意儿还敢来,再敢来就把它烤了吃。”
老郑往仓库里搬了块大石头,压在补好的篱笆上:“这样就妥了,别说野猪,就是推土机来了也未必能撞开。” 他擦了擦汗,“歇会儿吧,喝点水,这活儿比编兔笼累多了。”
林夏刚端起水瓢,就看见小七从南边飞回来,落在她胳膊上,焦急地啄着她的袖子,还不停地往山坳方向扑腾。
“咋了这是?” 林夏心里一紧,“难道赵野出事了?”
老郑也站了起来,脸色凝重:“不好,肯定是出事了。小七跟赵野那么亲,没事不会这么着急。” 他往墙上抄起砍刀,“走,我们去看看!”
两人刚跑出瞭望塔,就看见墨尾一瘸一拐地跟了上来,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声音,像是在催促他们快点。林夏咬咬牙,把墨尾抱起来:“带你一起去,多个人多个照应。”
往山坳跑的路上,林夏的心一直悬着。路边的野花被踩得乱七八糟,显然有人跑过。快到山坳时,突然听见一阵熟悉的骂声,是赵野的声音,还夹杂着野猪的嚎叫。
“赵野!” 林夏大喊着冲过去,只见山坳里乱成一团,三头野猪正围着赵野打转,其中一头正是昨天见过的大野猪,獠牙上还沾着血丝。赵野背靠着块大石头,手里挥舞着锄头,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胳膊上还淌着血。
“你咋来了?” 赵野看见她,急得直跺脚,“不是让你在家待着吗?赶紧走!”
“走啥走,” 林夏把墨尾放下,捡起地上的木棍,“要走一起走!” 她往野猪群里扔了块石头,“畜生!往这儿看!”
三头野猪被吸引了注意力,齐刷刷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林夏,鼻孔里喷出白气,像几台破旧的蒸汽机。老郑趁机绕到野猪后面,举起砍刀就往其中一头的后腿砍去,“噗嗤” 一声,血瞬间喷了出来。
那野猪疼得 “嗷” 一声惨叫,转身就往老郑扑去。墨尾突然窜出来,对着它的眼睛就咬了一口,硬生生把它的注意力引了过去。赵野趁机举起锄头,往大野猪的背上狠狠砸了一下,只听 “咔嚓” 一声,像是骨头断了的声音。
“好样的!” 林夏大喊着,用木棍往旁边一头小野猪的屁股上捅了一下。小野猪吃痛,转身就往林夏撞来,林夏赶紧往旁边一闪,它一头撞在石头上,晕了过去。
眨眼间,局势就逆转了。一头野猪被墨尾引开,一头晕了过去,只剩下那头大野猪还在负隅顽抗。赵野瞅准机会,一锄头砸在它的头上,大野猪晃了晃,“扑通” 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搞定!” 赵野拄着锄头直喘气,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吓死我了,这三头畜生突然从树林里窜出来,差点把我拱成肉夹馍。”
林夏赶紧跑过去,从背包里拿出草药和绷带,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你看你,都说了让你小心点,还弄成这样。” 她的手有点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是你出事了,我和老郑咋办?”
“哭啥,” 赵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这不是没事吗?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跟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 他往地上看了看,“这三头野猪够我们吃一阵子了,皮毛还能做垫子,算是给墨尾报仇了。”
老郑也走了过来,累得直喘气:“这畜生真能折腾,比王胖子那伙人还难缠。” 他往晕过去的野猪身上踢了一脚,“这头还活着,要不我们把它绑回去,养起来?等长大了再吃,能省不少事。”
林夏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养起来还能下崽,到时候我们就有吃不完的野猪肉了。” 她往山坳里看了看,“红纹晶挖了多少?没被野猪嚯嚯了吧?”
“放心吧,” 赵野指了指旁边的麻袋,“挖了满满一麻袋,够净化核心用俩月了。就是被野猪这么一折腾,估计得少挖不少。” 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等回去把这三头畜生处理了,明天再来挖。”
四人(加上墨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头活野猪绑起来,用藤蔓拖着往回走。另外两头死野猪太大,只能先留在山坳,打算明天再来弄。
回到瞭望塔,林夏赶紧给赵野处理伤口。老郑则找来根粗铁链,把活野猪拴在仓库旁边的柱子上,又往它嘴里塞了把玉米,这家伙居然吃了起来,看来是饿坏了。
“给它起个名吧,” 林夏看着活野猪,“总不能一直叫它野猪吧。”
赵野想了想:“叫黑旋风吧,跟它那身黑毛挺配,还挺能折腾,跟梁山好汉似的。”
老郑笑得直拍大腿:“这名字好!就叫黑旋风!等它长肥了,我们就请它吃顿好的 —— 把它给吃了。”
晚饭是烤野猪肉配玉米粥,赵野的手艺不错,把野猪肉烤得外焦里嫩,撒上点盐和香料,香得小硫都快疯了,围着烤肉不停地转圈,时不时还用喙啄赵野的裤腿。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林夏把一块烤得最嫩的肉扔给小硫,“小心烫嘴。” 她往兔笼里看了看,土豆正蜷缩在角落里,肚子好像又大了点,“郑大爷,您看土豆是不是快生了?我看着它好像不太舒服。”
老郑凑过去看了看:“快了快了,估计也就这两天了。” 他往笼里铺了些柔软的干草,“得给它弄点好吃的补补,生小兔子费力气。”
赵野啃着烤肉含糊不清地说:“明天我去溪里钓几条鱼,给土豆炖汤喝,补补身子。” 他往仓库方向看了看,“黑旋风也得喂饱点,别饿瘦了,到时候没肉吃。”
林夏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王胖子他们会不会再来偷红纹晶?我们得想个办法,总不能天天防着他们。”
赵野放下烤肉,皱起眉头:“我今天挖红纹晶的时候,发现山坳那边有个山洞,挺隐蔽的。要不我们把红纹晶藏在那儿,监测站里只放够用的,这样就算他们偷,也偷不了多少。”
老郑点点头:“这主意行。再在山洞门口设点陷阱,撒点硫磺粉,跟监测站似的,保证万无一失。” 他往火堆里添了根柴,“实在不行,我们就搬家,去山洞里住,比瞭望塔隐蔽多了。”
林夏觉得这主意不错:“可以考虑。等玉米熟了,土豆生了小兔子,我们就搬过去,省得被王胖子他们骚扰。” 她往窗外看了看,“就是不知道那边的环境咋样,有没有水源和能种庄稼的地方。”
“明天我去看看,” 赵野说,“顺便再挖点红纹晶。你在家看着土豆和黑旋风,别让它们出啥岔子。”
夜深了,林夏躺在阁楼的木板上,听着楼下赵野和老郑的鼾声,心里踏实了不少。墨尾趴在她的脚边,伤口已经好多了,呼吸均匀。小硫和小七依偎在一起,睡得正香。
她往兔笼的方向看了看,月光透过破窗户照在土豆身上,母兔子的肚子一动一动的,像是有小生命在里面蠕动。林夏忍不住笑了,心里充满了期待,期待着小兔子的出生,期待着玉米成熟,期待着苍莽山越来越好。
窗外的星星格外亮,像撒了把碎钻在黑丝绒上。远处的山林里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悠长而空灵。林夏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眼睛,在梦里,她看见山洞里温暖而安全,红纹晶堆得像小山,黑旋风在外面悠闲地吃草,土豆生了一窝毛茸茸的小兔子,整个苍莽山都充满了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