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门，缓缓地打开了。
石磊的下巴快要掉到地上了。
楚碧的眼睛里，也写满了不可思议。
简飞的怒吼，卡在了喉咙里。
他死死地盯着洞开的石门，又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画。
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到震惊，再到无法理解的迷茫。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我这一笔，给画塌了。
“为……为什么？”
他喃喃自语。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明明应该是吞天犼……”
我收起画卷，看着他，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每个人都听清楚。
“简师兄，你说得对，也不对。”
“它的‘形’，或许是你描述的那样，凶恶，强大，让人畏惧。”
“但那只是它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壳，是虚假的。”
“我闭上眼，感受到了它的‘意’。”
我顿了顿，轻轻说出那句话。
“它的心，是一团光。温暖，纯粹，还有一点点孤独。”
“所以，我画了它的心。”
“画意，不画形。这才是这一关真正的钥匙。”
我的声音很柔。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个耳光，狠狠地抽在简飞的脸上。
把他那“天选之子”的骄傲，抽得粉碎。
把他那个所谓的“剧本”，撕得稀巴烂。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而且，他根本不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
他只是觉得，这个世界，背叛了他。
石磊和楚碧看向我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不再是认可。
是敬畏。
他们终于意识到，我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画修，才是队伍里最深不可测的那个人。
石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甬道尽头，有光。
不知道通向哪里。
我没有去看简飞。
我知道，他现在肯定想杀了我。
我只是迈开步子，第一个走了进去。
这一次，没人再把我当成需要保护的累赘。
楚碧和石磊，一左一右，紧紧地跟在我身后。
他们，选择了新的“队长”。
简飞在原地站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跟上来。
但他最后还是动了。
他跟了上来。
脚步声，很重。
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黑线，已经不再是波动了。
它在沸腾。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脑中回响。
【紧急方案启动……抹杀计划……开始。】
5
甬道的尽头，是一间石室。
不大。
正中央，有一个石台。
石台上，静静地放着一支笔。
一支通体洁白，散发着莹莹宝光的笔。
“灵毫笔！”
石磊惊呼出声。
“不……不对，这气息……比灵毫笔强太多了！这是……法宝？”
楚碧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是‘真意笔’！”
她认出了这支笔的来历。
“传说中，能画出万物本源的法宝！竟然真的存在！”
这确实是好东西。
对于画修来说，是梦寐以求的神器。
有了它，画符的成功率和威力，能提升数倍不止。
甚至，能做到言出法随，画地为牢。
简飞的眼睛，瞬间红了。
是贪婪。
是渴望。
他死死地盯着那支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