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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睁开眼时，正对着教室天花板上旋转的吊扇。
汗水黏在他的额头上，九月的热浪透过窗户一波波袭来。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熟悉的黑板报，褪色的课程表，还有前排那个扎着马尾的背影。
那是苏晴。
他心跳骤然加速。十七岁，高三上学期，他重生了。
前一刻，他还在三十岁的生日宴上，作为新晋互联网新贵接受众人的祝贺。下一刻，他便回到了这个改变了他一生的下午。
“林默，你发什么呆呢？”同桌赵强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快传啊！”
一张折叠的小纸条塞到林默手中。他低头展开，上面是熟悉的字迹：“放学后能等我一下吗？有事跟你说。——苏晴”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就是这张纸条，就是今天，他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苏晴表白，然后经历了整个高中时代最尴尬的十分钟。
当时的他怎么会不明白？苏晴找他，无非是让他帮忙搬新学期的教材，或者替她参加那个她不想去的社团活动。毕竟，三年高中，他一直是苏晴的“便利贴男孩”——随叫随到，毫无怨言。
“林默，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赵强催促道，“快传过来啊，下课铃都快响了。”
林默没有传递纸条。相反，他将纸条重新折好，放进了自己的口袋。这个举动让赵强瞪大了眼睛。
“你干嘛？那是给班长的纸条啊！”
“我知道。”林默平静地说。
下课铃声适时响起，同学们开始收拾书包。苏晴站起身，朝林默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询问。按照过去的剧本，林默应该立刻小跑上前，听从她的吩咐。
但这次，林默不慌不忙地整理着书本，甚至没有抬头与她对视。
“林默，”苏晴终于走了过来，声音轻柔，“我给你的纸条，你看到了吗？”
全班同学都放慢了动作，偷偷关注着这场对话。校花苏晴主动给男生递纸条，这本身就是爆炸性新闻。
“看到了。”林默拉上书包拉链，终于抬起头。
苏晴微微一愣。林默的眼神不一样了——不再是那种怯懦而热切的目光，而是平静如水，甚至带着一丝她读不懂的疏离。
“那...你能等我一下吗？我值日，做完后有点事想请你帮忙。”苏晴轻声说，嘴角挂着标志性的浅笑。这个笑容曾经让无数男生前赴后继地为她效劳。
若是以前的林默，此刻早已心跳加速，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经历过商海沉浮、见过各色人等的林默。他清晰地看到苏晴眼底的那抹算计。
“抱歉，我放学后有事。”林默背起书包，“你可以找别人帮忙。”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几个正准备离开的同学停住了脚步，难以置信地看向林默。
苏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显然没预料到这个回答。三年来，林默从未拒绝过她的任何请求。他是她最忠实的“追随者”，尽管在别人眼中，他不过是苏晴众多“舔狗”中的一个。
“可是...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苏晴迅速调整表情，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助，“是关于编程社团的，听说你电脑很厉害...”
林默确实电脑很厉害。但在前世，他直到大学才开始展露这方面的天赋。高中时代的他，因为自卑和专注“舔”苏晴，完全掩盖了这方面的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