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一气呵成。
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而我，连一句“为什么要给他买这个”都问不出口。
中午，我去厨房倒水。
我养在窗台上的那盆多肉，不见了。
那是我刚搬进这个家时买的，养了三年，虽然长得歪歪扭扭，但我很喜欢。
现在，那个位置上，摆着一盆郁郁葱葱的绿萝。
叶子油亮，生机勃勃。
苏晴从我身后探出头来，“怎么样？好看吧？”
“我的多肉呢？”
“哦，那个啊，”她满不在乎地说，“赵凯说绿萝好养，还能净化空气。你那盆多肉都快被你养死了，蔫了吧唧的，看着就没精神。”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事情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对劲。
我最喜欢的那个马克杯，杯口沿上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小豁口，我用了五年。
这天我发现它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橱柜里一套崭新的情侣杯，上面印着卡通的男孩和女孩。
苏晴的解释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这是赵凯送的乔迁礼物，一直没舍得用，现在正好拿出来。”
我们结婚三年，他送的乔迁礼物，现在才用？
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
我们家的Wi-Fi名字，一直是我设置的“LinFeng&SuQing's Home”。
今天，我连Wi-Fi的时候，发现名字变了。
变成了“The Sunshine House”。
密码也改了。
我去问苏晴。
她正躺在沙发上，一边敷面膜一边看剧，头也没抬。
“哦，以前那个太俗了，赵凯说这个名字好听，充满正能量。”
我感觉一股火，直冲脑门。
但看着她那张贴着面膜、看不出表情的脸，我所有质问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温水慢煮的青蛙。
这些变化，单独拎出来，每一件都小到不值一提。
如果我发火，就会显得我小气、多疑、无理取闹。
苏晴总是有完美的、充满“善意”的解释。
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的痕迹，正在这个家里，被一点点地擦除，被另一个人覆盖。
一天晚上，我难得有兴致，想炒两个菜。
苏晴说她想吃番茄炒蛋。
我切好番茄，打好鸡蛋，一切准备就绪。
我拧开煤气灶，倒油，动作熟练。
然后，我顺手拿起灶台边的盐罐，撒了一勺盐进去。
刺啦一声，香味冒了出来。
我用锅铲尝了一口。
甜的。
一股齁人的甜味。
我愣住了，又尝了一口，确实是甜的。
我打开盐罐。
里面装的，根本不是盐。
是满满一罐，白花花的砂糖。
苏晴忽然冒出头，“噗嗤”一声大笑。
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笑容。
“哎呀，我跟赵凯打赌，把盐换成糖，我就说你肯定发现不了，你看，我赢了吧！”
我看着锅里那盘被毁掉的菜，再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
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那笑容，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了我的心脏。
这是一个游戏。
一个关于“鸠占鹊巢”的游戏。
而我，是那个唯一没有被告知规则的、被蒙在鼓里的玩家。
3
自从“盐罐事件”后，我开始变得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