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摔了一跤,小腿骨折住院。
儿子和儿媳工作忙,是我女儿请了长假从外地回来照顾我。
出院那天,儿子儿媳来接我,一进病房就看见女儿在给我擦身。
儿媳当场就拉下脸:
“哟,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没儿子呢。妈,你住院这么大的事,怎么就只通知你女儿一个人?”
“我和建军是死了还是怎么了?让你一个外嫁的女儿跑前跑后,邻居看了戳我们脊梁骨!”
女儿红着眼说:
“我给我哥打过电话,他说他要出差。”
儿媳妇嗓门立刻拔高了:
“他出差我没出差啊?你眼里是不是就没我这个嫂子?”
“行,你们是亲母女,我是外人,我走!以后你妈养老送终,你也一个人全包了吧!”
1
李梅摔门而去,建军追了两步,又停下来。
他回头,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和女儿晓静。
“妈,你怎么回事?住院这么大的事,就不能先给我们打个电话?”
“现在好了,李梅生气了,你让我在她娘家面前怎么做人?”
我靠在床头,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心口一阵阵发冷。
晓静扶着我,眼圈通红:
“哥,我给你打了,你说你在外地出差,赶不回来。”
“我出差,李梅没出差啊?”
建军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你就不能给她打个电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有没有她这个嫂子?”
“你让一个嫁出去的妹妹跑前跑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没人了,你让邻居怎么看我?”
我气得嘴唇发抖:
“建军,你妹妹是心疼我,她请了长假从几百公里外赶回来,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我,你不能这样说她。”
“行了行了!”
他粗暴地打断我,
“你们母女情深,是我多余。我先去哄李梅,妈,这事是你不对,你得跟李梅道歉。”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晓静默默收拾着我的东西,眼泪再也忍不住。
晓静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干燥:
“妈,别哭了,我们回家。”
“以后,我照顾你。”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无尽的酸楚。
家?我还有家吗?
回到家,一开门,一股馊味扑面而来。
客厅里,外卖盒子堆成了小山,沙发上扔满了脏衣服。
建军和李梅就住在我这套老房子里,美其名曰照顾我。
实际上,我就是他们免费的保姆。
晓静放下行李,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疼得像刀割一样。
她才刚照顾了我半个多月,人都瘦了一圈。
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又开始干活。
我正想让她歇歇,建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妈,你和晓静赶紧过来一趟,李梅在她妈家,非要闹离婚。”
“你赶紧过来给她道个歉,把这事了了。”
2
我握着电话,手脚冰凉。
“道歉?我道什么歉?”
“我骨折躺在床上,是晓静端屎端尿地伺候,她李梅来看过我一眼吗?她凭什么生气?”
建军在那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妈,你怎么就不懂事呢?李梅是媳妇,晓静是女儿,能一样吗?”
“这事传出去,人家都说我这个儿子不孝,说李梅这个儿媳不贤,你让我们脸往哪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