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将我养在一座名为“绛云轩”的别院里除了每月取血的日子他很少过来。这里守卫森严一只鸟也飞不出去。照顾我日常起居的是一个叫阿鸢的小丫鬟。
阿鸢和我差不多大圆圆的脸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她是这冰冷王府里唯一会对我笑的人。
“灵素姐姐你脸色好差快喝点红枣羹。”每次取完血她都会端来一碗熬得糯糯的甜羹小心翼翼地喂我。
她不知道我的身份只以为我是王爷养在外面的一个体弱的表小姐。她会悄悄给我带一些外面新奇的小玩意儿一根糖葫芦一个面人儿然后绘声绘色地给我讲集市上有多热闹。
“姐姐等你身子好了我求王爷让他也带你出去逛逛！”她满眼都是天真的期盼。
我只是微笑着摇头。
出去？我这辈子大概都走不出这座金丝笼了。
我的任务就是在笼子里安静地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如何一步步被我拉入地M。
夜深人静时心口的伤依旧会隐隐作痛。我会坐在窗前看着天上一轮残月一遍遍回想我那从未谋面的母亲和那一百三十条无辜的性命。
我没有见过他们但他们的血都流淌在我的身体里。
这仇恨刻骨铭心。
有时候我会分不清驱动我活下去的究竟是复仇的执念还是……对死亡的恐惧。
我也会害怕。
害怕蛊毒还没发作我就先被这每月一次的取血耗干了。
害怕萧玦哪天心情不好就真的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了我。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像一株生长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草耐心地等待着破土而出缠绕住宿主的那一天。
这一天比我预想的来得要早一些。
那是一个初夏的午后天气有些闷热。萧玦毫无征兆地来了绛云云轩。他没有坐轿是一个人走过来的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脚步也有些虚浮。
“王爷？”我有些意外。
他没说话只是径直走到我面前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今天……去哪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愣了一下“奴……奴一直在院子里。”
“撒谎！”他突然暴怒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狠狠地抵在墙上。
窒息感瞬间袭来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本王下午在花园里散步看到一个身形很像你的宫女和……和一个侍卫在说话。”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神情癫狂“说！是不是你？你是不是背着本王在外面勾引男人？”
我拼命地摇头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
“王爷！王爷手下留情！”阿鸢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王爷明察！灵素小姐身子弱从不出院门的！您一定是看错了！”
萧玦的目光缓缓移到阿鸢身上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多嘴的奴才。”
他缓缓松开我我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然后我看到他走向阿鸢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不……”我惊恐地想喊出来。
但已经晚了。
雪亮的剑光一闪而过阿鸢那颗小小的头颅滚落在我脚边。她脸上还带着哀求和惊恐的表情。
温热的血溅了我满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