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晰地感觉到我的生命正在抽离。
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我要死了。
死在我曾经最爱的人手里。
死在阖家团圆的中秋节。
就在这时。
引擎声轰然响起。
4.
几辆黑色越野车冲上观月平台。
刺目的远光灯亮起。
车还未停稳。
几行人全都冲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我哥哥杜衡。
他浑身充满戾气，声嘶力竭道：
“姜斯年，你他妈给我等着！”
怒吼声震耳欲聋。
杜衡直接飞起一脚。
狠戾地踹在姜斯年的腹部。
骨头断裂的脆响声传来。
姜斯年发出惨烈的哀嚎。
他被踹飞出去，重重砸在车子上。
“好疼……”
姜斯年软软滑落在地上。
他抱着腹部，蜷缩成一团。
众人面面相觑。
甚至连黄依然都没敢上去扶他。
杜衡宛如踹开一袋垃圾般不在意。
他跪在我身边，嗓音绷紧：
“筱筱，看着哥，哥来了！”
“别怕，哥来了……没事了……”
杜衡轻柔地拂开我脸上被汗水黏住的头发。
他眼底全是对我的心疼。
好在私人医生紧跟其后。
“严重过敏性休克，喉头水肿严重！”
医生语速极快：
“快，肾上腺素肌注，纯氧准备！”
护士迅速打开氧气瓶。
面罩紧紧扣在我的口鼻上。
药水被推入我的大腿肌肉上。
可我的身体只是抽搐下。
没有其他反应了。
就算输入了高浓度氧气。
我也没有任何反应
就连胸口的起伏都微弱起来。
杜衡眼眶通红。
他死死握着手。
“求你……快醒过来……”
主治医生脸色凝重，下达指令：
“气道完全阻塞了，准备胸外按压！”
另一名急救医生上前。
他双手交叠。
开始有节奏地按压我的胸腔。
不少路人围过来看热闹。
此时周瑶和孙昊都吓傻了。
两人对视一眼。
眼底全是不知所措。
他们没想到，我是真过敏了。
杜衡泪水滑落下来。
他死死握着我的手，颤抖道：
“筱筱，撑住，我不准你出事。”
“快醒来，哥哥就在身边。”
主治医生拿起一枚粗长的穿刺针。
“按住她！”
主治医生低喝。
尖锐的刺痛从脖颈传来。
穿刺针成功进入了气管。
氧气涌入我的肺部。
原本变紫的脸这才好点。
“咳……咳……”
我咳出带血的沫子。
状态逐渐开始好转。
“筱筱……”
杜衡紧紧盯着我的脸。
他在害怕。
黄依然远远站在一旁。
眼底全是愤恨。
趁杜衡注意力在我身边。
她连忙跑去把满头大汗的姜斯年扶起。
医生眉头依然紧锁：
“快，送医院，车上还需持续抢救！”
我被护士们小心地转移到担架上。
杜衡跟着担架。
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我的手。
一遍遍地在我耳边喊着：
“撑住，筱筱，看着哥……”
“我们马上去医院，没事了，没事了……”
杜衡的声音始终拉扯着我。
我努力保持清醒，不想就这么昏死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