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用我儿子的未来来换你的世外桃源？
我偏不让你如愿。
从前我不敢是因为我顾念着顾家的百年声誉顾念着念儿的将来。
可现在是你亲手将我逼上了绝路。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我开始称病闭门不出。
但我暗中却让心腹将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所有能变卖的私产都换成了金条。
然后我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我开始用这些钱去结交京城里最有名的“闲人”——那些靠着祖上荫庇整日无所事事却消息最灵通的纨绔子弟们。
我给他们钱请他们喝酒听他们说京城里哪家又出了丑闻哪位大人又有了新的癖好。
慢慢地一个流言开始在京城最肮脏的角落里悄然流传。
“听说了吗？当年镇国将军顾珩好像……没死。”
“怎么可能？那可是先帝亲封的！”
“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听说啊将军是厌倦了打仗金蝉脱壳跑到江南哪个地方当教书先生去了。”
“啧啧啧那将军府里那位守了十年活寡的沈夫人岂不是……”
流言像风一样传得很快。
它还很模糊没有证据捕风捉影。
但这就够了。
我要的不是立刻揭穿真相。
我要的是在这潭看似平静的京城死水里投下一颗足够引起某些人注意的石子。
比如那些一直视顾家为眼中钉的政敌。
比如那位多疑的、最忌讳“欺君之罪”的当今圣上。
6
第一个找上我的是顾珩的死对头新任的兵部尚书张承。
他借着探病的名义来到了将军府。
屏退左右后他看着我开门见山：“夫人外面的流言想必你也听说了。”
我垂下眼睑端起茶杯轻轻吹着浮沫没有说话。
“那些无稽之谈本官自然是不信的。”张承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顾将军忠肝义胆日月可昭。只是……人言可畏啊。这些流言若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怕是对小将军的前程有碍啊。”
他口中的“小将军”自然是指念儿。
念儿虽然年幼但因为顾珩的“忠烈”已被陛下破格封了世袭的爵位。
这是顾珩用“命”换来的也是念儿未来安身立命的根本。
张承的话看似是提醒实则是试探更是威胁。
我放下茶杯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张大人您今日来恐怕不只是为了提醒我这些吧？”
张承笑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夫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顾珩在时压得我喘不过气。如今我不想让他的儿子将来也骑在我的头上。”
“所以”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需要一个让顾家永无翻身之地的理由。”
我明白了。
张承想利用这个流言将顾家彻底踩进泥里。
而我就是他眼中那个最关键的“证据”。
“我听不懂张大人的话。”我摇了摇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茫然与悲戚“我夫君早已为国捐躯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那些流言不过是小人嫉妒恶意中伤罢了。”
张承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没想到我都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不肯与他合作。
“沈夫人你可要想清楚了。”他的语气冷了下来“现在是我来找你。若是等到陛下派人来‘请’你的时候那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