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奇妙的联结感，让他心跳加速，甚至忽略了下饭操作带来的尴尬。他像个最虔诚的挂件，亦步亦趋地跟在厄斐琉斯身后，偶尔丢个控制，加点微薄的血量。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观察，观察她的打法，冷静、精准、充满算计，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艺术感。
一波关键的小龙团战，厄斐琉斯在混乱的战场中穿梭，各种武器特效绚烂绽放，伤害计算精确到极点，拿下三杀，奠定胜局。
“Nice！”刘家宁忍不住在语音里喊了出来，这次是真心实意的赞叹。
“嗯。”对方的回应依旧简短，听不出什么情绪。
游戏再次胜利。结算界面出来，刘家宁看着“楠得温柔”那carry全场的华丽数据，又看了看自己堪堪及格的评分，摸了摸鼻子。
这次，他没等对方退出，鼓起勇气，在游戏里飞快地打出一行字：“那个……大佬，刚才谢谢你救我。能不能加个好友？以后……有机会再一起玩？”
消息发出去，他紧张地盯着聊天框。
过了大概十几秒，就在他以为又会石沉大海时，一条系统提示跳了出来：
“‘楠得温柔’已同意您的好友申请。”
同意了！
刘家宁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强行忍住，但嘴角已经不受控制地咧开了。
“宁哥，笑这么淫荡，有情况？”
“是不是加上小姐姐好友了？”
“截图！我们要看截图！”
弹幕又开始起哄。
刘家宁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加个好友怎么了？强者互相吸引，懂不懂？以后说不定就是固定上分车队了。”他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才能“自然而不做作”地更进一步。
他点开好友对话框，犹豫了一下，打字道：“你玩得真好，是主玩AD的吗？”
这次回复得快了些：“随便玩玩。”
刘家宁再接再厉：“我看你意识和大局观都特别强，不像普通玩家。你是做游戏相关工作的？还是……主播？”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写点东西。”对方的回答依然言简意赅。
写点东西！对上了！刘家宁激动地握了握拳。果然是作家！
“厉害厉害，文化人。我是全职游戏主播，叫刘家宁，主要就在这个平台混。”他主动报上家门，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隔壁邻居，应该……可能……也许会知道有他这么个人吧？毕竟他整天咋咋呼呼的直播，隔音效果也不知道怎么样。
“哦。” —— 一个冰冷的，毫无波澜的回应。
刘家宁的热情被浇了一小盆冷水。好吧，看来是真不知道。
他还不死心：“那……以后要是遇到，一起排？我辅助你，保证比今天有进步！”他发了个笑脸表情。
这次，隔了更久，久到刘家宁以为对方已经下线了，才收到回复：
“看心情。”
然后，“楠得温柔”的游戏状态变成了“离开”。
刘家宁看着那三个字，心里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痒痒的，又有点说不出的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挑战欲。
看心情？
他退出游戏，关掉直播软件，伸了个懒腰。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隔壁阳台的灯不知何时也熄灭了。整栋楼都安静下来。
但刘家宁却毫无睡意。他走到窗边，看着隔壁那扇紧闭的窗户，脑海里浮现出游戏里那个大杀四方的厄斐琉斯，和直播间小窗口里那个侧影清冷、专注操作的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