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禾,是个背着相机到处跑,拍点老手艺、旧村落的民俗摄影师。
一个人旅行久了,什么怪人没见过。
但这次在青年旅社遇到的室友,刷新了我的认知下限。
她不经同意翻我行李,还笑嘻嘻地说“就是好奇”。
她拿我的东西用,还理直气壮地说“借一下又不会死”。
她打探我的工作,刺探我的路线,还阴阳怪气地评价我的作品。
我从不跟人吵架。
因为,我有的是办法,让那些没有边界感的人,自己撞上南墙。
而且,是头破血流的那种。
1
我到这家青年旅社的时候,下午四点。
天阴着,风里有股潮湿的草木味。
前台的小哥给了我钥匙,四人间,靠窗的上铺。
我喜欢上铺,有自己的一小块空间。
推开宿舍门,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
一个女孩,看起来比我小几岁,穿着粉色的卫衣,正翘着腿在床上刷手机。
耳机里漏出来的音乐声音很大。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没什么温度,又低头继续刷。
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把我的登山包放在床下,然后拿出洗漱用品。
整个过程,她都没再抬头。
行吧,互不打扰,挺好。
我叫江禾。
是个民俗摄影师,说白了,就是满世界跑,拍那些快要消失的老玩意儿。
这次来这个西南边陲的小镇,是为了拍一种快失传的手工造纸术。
洗漱完回来,我准备整理行李。
我的行李很简单,一个大登山包,一个相机包。
相机包是我的命根子,走哪儿都背着。
登山包里除了几件换洗衣服,就是一些采风用的笔记本和当地买的资料。
我拉开登山包的拉链。
那个粉色卫衣的女孩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哟,新来的啊?”
她的声音有点尖,像是捏着嗓子说话。
“嗯。”我应了一声。
“一个人来玩啊?胆子挺大。”
她一边说,一边从上铺探下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敞开的包。
“工作。”我简单回答。
“工作?你做什么的啊?看着不像上班族。”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我不太想跟陌生人聊太多私事。
就回了句:“随便拍点照片。”
说着,我从包里拿出我的笔记本,准备放到床头的置物架上。
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只手伸进了我的登山包。
是她。
那个粉色卫衣。
她动作很快,捏起我包里的一件蜡染小上衣。
那是我在隔壁村寨的市场里淘来的,准备带回去给我外甥女的礼物。
她把衣服拿到眼前,翻来覆去地看。
嘴里还啧啧有声。
我的动作停住了。
整个房间里,只有她翻动衣服的布料摩擦声。
还有她耳机里漏出来的嘈杂音乐。
我慢慢转过身。
看着她。
她似乎没意识到我的目光,还在研究那件衣服的绣花。
“这玩意儿挺好看的,多少钱买的?”
我没说话。
我就那么站着,看着她。
她终于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抬起头。
看到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她愣了一下。
然后,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