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格调餐厅顶层。烛光摇曳,视野绝佳,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陆沉很绅士,也很健谈,但他看我的眼神,总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玩味。他并不刻意打探我和沈淮的事,只是聊些风花雪月,时事财经,气氛居然很轻松。
“我一直很好奇,”陆沉切着盘子里的牛排,状似无意地说,“像沈太太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甘心被困在一座……冰山里。”
我晃着酒杯,红酒在杯壁上挂出漂亮的弧度:“以前眼瞎,现在治好了。”
陆沉低低地笑了声:“看来,我的机会来了?”
“陆总想趁虚而入?”我挑眉看他。
“不,”他放下刀叉,目光坦诚地看着我,“我是想,和沈太太合作愉快。毕竟,让沈淮不愉快,是我最大的愉快。”
我也笑了。这男人,倒是直接。
晚餐进行到一半,我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沈淮”两个字。我直接按了静音,屏幕朝下,扣在桌上。
陆沉瞥了一眼,了然一笑:“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我叉起一块甜点,“噪音而已,影响食欲。”
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执着得可怕。看来,周叔的“快递”已经精准送达了。
晚餐结束,陆沉送我回家。车停在别墅门口,他下车替我开门,动作优雅。
“今晚很愉快,沈太太。”
“叫我林晚吧。”我说。林晚,这是我的名字。嫁给沈淮后,几乎所有人都只叫我“沈太太”,好像我这个人,已经彻底成了他的附属品。
“林晚。”陆沉从善如流,念出这两个字时,声音格外低沉好听。他看着我,眼神在夜色中有些深邃,“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愉快。”
我笑了笑,没答应也没拒绝,转身进了门。
刚踏进客厅,一股低气压扑面而来。沈淮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脚下还扔着几个被剪得稀烂的西装“残骸”。他大概是直接从酒店杀回来的,头发有些凌乱,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林晚!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他腾地站起来,指着地上的东西,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知不知道这些西装多贵!你简直是个泼妇!”
我慢悠悠地换着拖鞋,没理他。
他的目光又落到我身上这件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吊带裙上,眼神更加阴沉:“你穿成这样去哪里了?跟谁鬼混去了?!”
我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抬眼看他,语气平淡:“沈先生,以你我现在划清界限的关系,我穿什么,去哪里,跟谁吃饭,需要向你报备吗?你不是要为你冰清玉洁的林清清守身如玉吗?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你!”沈淮被我的话噎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几步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林晚!你别忘了,你还是我沈淮的妻子!”
“妻子?”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在你床上划红线、订贞操带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是你的妻子?在你半夜为了别的女人抛下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是你的妻子?沈淮,你不觉得你这话很可笑吗?”
沈淮死死地盯着我,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是愤怒,是不敢置信,还有一丝……被戳破心思的狼狈?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林晚,我知道你生气。是,我承认,我搬出去是考虑不周,可能伤了你的心。但是清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