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站在原地，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他来汴梁是为了科举，是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可现在，连京城都要保不住了，还谈什么功名？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书，指尖触到书页上父亲的批注，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父亲曾说“士不可不弘毅”，如今国家危难，他怎能只顾着自己的前程？
“少爷，咱们怎么办？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战事过了再考试？”阿梁拉了拉张生的衣角，声音里满是恐惧。
张生转过头，眼神却比刚才坚定了许多：“躲？往哪躲？这是咱们的京城，若是连京城都守不住，咱们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无家可归。阿梁，你还记得我爹说过的话吗？读书人不光要读圣贤书，还要有家国情怀。现在国家有难，咱们不能只想着自己。”
阿梁愣了愣，看着张生认真的模样，慢慢挺直了腰杆：“少爷，您说怎么做，小的就怎么做！您要是想守城，小的就跟您一起去！”
张生拍了拍阿梁的肩膀，心里满是感激。两人跟着人流往城里走，一路上，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有的人家扶着老人、抱着孩子，手里只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裹；有的商铺关着门，门板上还贴着“暂停营业”的纸条，可纸条已经被风吹得破烂不堪。
走到城门口时，几个官差正举着铜锣喊话：“各位乡亲！辽军已到城外，国家危难之际，望各位有志之士能挺身而出，与我们一同守城！凡是愿意参军的，官府管饭，战后还有赏钱！”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有人小声说：“咱们手无缚鸡之力，去了也是送死。”
也有人说：“国破家亡，咱们就算活着，也没好日子过，不如拼一把！”
张生深吸一口气，拉着阿梁走上前：“官差大哥，我们愿意参军！”
那官差看了看张生和阿梁，见他们穿着长衫，不像能打仗的样子，皱了皱眉：“你们是读书人吧？守城可是要拼命的，你们不怕吗？”
“怕！怎么不怕？”张生的声音有些发颤，却依旧挺直了脊梁，“可我们更怕国家没了，家乡没了。我们虽然没学过打仗，但我们有力气，能搬东西、能送粮草，只要能为守城出份力，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官差听了，眼里露出几分敬佩，点了点头：“好！有志气！跟我来，先去营里领兵器和铠甲。”
两人跟着官差来到军营，营里到处都是忙碌的士兵。
有的在擦拭兵器，有的在搬运粮草，还有的在包扎伤口，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火药味。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将领走了过来，看了看张生和阿梁，沉声说道：“你们两个是来参军的？会打仗吗？”
“回将军，我们不会打仗，但我们愿意学！”张生抱了抱拳，语气坚定，“我们能搬东西、能送信，只要能帮上忙，什么活都能做。”
将领点了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一堆兵器：“那你们先去领一把刀，再去后勤营帮忙搬运箭矢。记住，在营里要守规矩，若是遇到辽军攻城，听从指挥，不许擅自行动。”
张生和阿梁连忙应下，各自领了一把刀，跟着一个士兵往后勤营走。路上，阿梁小声问张生：“少爷，咱们真的要上战场吗？我听说辽军很凶，杀了好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