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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隼这一走,就是一个月。
苏语雀讥讽的想,他还真是和夏暮荷提前度蜜月去了。
离开南城的手续半个月前已经办好,她在裴家的东西卖的卖,烧的烧,也早已处理干净。
“嫂子,还有什么没处理好的吗?”裴缙的电话打来。
苏语雀坐在空荡荡的家里,看着面前的那份孕检单。
她不知道这是哪次怀上的,只是很意外,那晚自己跟王老板喝了这么多酒,这个孩子居然还是顽强的扎根了。
裴缙的声音在继续,“嫂子,离婚协议书的事情我会处理好。我哥的性格你也知道,偏执、自大、不容人质疑,就算他想和你离婚,娶了夏暮荷,离婚这种事也得是他亲自说,而不是你提出来。所以我建议你尽早离开南城,避免和我哥碰面。”
苏语雀知道,裴缙说的都是实话。
她了解到的裴知隼也是这样的。
他不是不想和自己离婚,只是不能接受提离婚的人是卑贱的她。
但她还是想见裴知隼一面。
虽然这个孩子不打算留,她想也该告诉裴知隼一声。
但又或许,裴知隼睚眦必报的性格,自己要是流了他们的孩子,他下半辈子或许真的会不死不休的咬着自己不放。
“嫂子,小道消息,我哥就这两天就要回南城了。您要是不走,等我哥回来,恐怕就不好走了。”
苏语雀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把孕检单扔进了碎纸机。
“阿缙,我今天就走。我弟弟和爸爸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裴缙语气立马欢快起来。
“嫂子我现在就去接你。”
苏语雀还是先去看了裴奶奶,给她磕了几个头,最后在小老太太泪眼婆娑的注视里,一步三回头的被裴缙拉着走了。
裴缙随口开玩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们裴家的亲孙女儿,要是这样的话,我哥可就是捡来的了。”
苏语雀没心思和他逗乐。
好巧不巧,走到医院门口,苏语雀看见了自己一个月没见的,也是最不想见的人。
裴知隼。
他身侧站着夏暮荷。
“来做产检?”苏语雀静静地问。
裴知隼立马皱了眉,“苏语雀,你不要把人想的这么肮脏。”
苏语雀凉薄的笑笑,“是,你最干净,我最下贱...不碍你和你未婚妻的眼了,我走。”
裴知隼眉皱的更深。
他上下打量苏语雀,“我不在南城一个月,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你是小孩子吗,要靠糟践自己身体获取别人的关注?博取别人的同情?你就不能懂点事?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劈头盖脸的质问。
苏语雀目光落在他中指上,他带着和夏暮荷一模一样的戒指。
而他们的婚戒,早已无影踪。
刚好,那枚婚戒她也扔了。
她深呼吸,压住心里微不可查的酸涩,“知隼,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不让你省心了,你放心。往后余生,你过的都会是省心的好日子。”
她快步离去。
裴缙解释,“嫂子刚才来看奶奶,我现在送嫂子回家,哥你放心——对了哥,有几份文件在奶奶病房放着,正好你签一下,董事会催的很急。”
等裴知隼回家,已经落日西斜。
他推门,一边在玄关换鞋,一边开口,“别跟我置气了,这一个月你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应该也闹够了。我和夏暮荷...”
裴知隼的话猛然僵住。
客厅里,他和苏语雀的巨幅婚纱照不见了。
不仅如此,房间里东西少了很多。
曾经摆满这个家里的他和苏语雀的合照,全都消失了。
他冲进卧室。
这个家里,一切和苏语雀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
就好像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她在他身边生活过的痕迹。
裴知隼给苏语雀打了电话。
等待对面传来回音的十几秒,是裴知隼人生最难捱的时光。
好在苏语雀接了。
“你...”
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接下来的话全被苏语雀堵住。
她用他从未听过的淡漠语气,开口,“裴总,你今天已经在奶奶那里签了离婚协议书。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