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夜不归宿。
他会默许，甚至主动让司机，买我喜欢吃的那家酸梅。
他书房的烟灰缸里，也不再有烟头。因为医生说，二手烟对胎儿不好。
这些细微的变化，像一颗颗小石子，投进我早已死寂的心湖，泛起圈圈涟...
就在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到孩子出生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那天，是个雨天。
我刚做完孕检，从医院回来。
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时，脚下突然一滑。
我下意识地想要抓住扶手，却抓了个空。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在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秒，我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温婉。
她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冰冷的微笑。
8
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我的鼻腔。
我下意识地，抚向自己的小腹。
“孩子……我的孩子……”
“别怕，孩子没事。”
一个低沉的、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转过头，看到了陆沉舟。
他坐在我的床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担忧。他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一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看起来，他在这里守了很久。
我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后怕。
我差一点，就失去了我的孩子。
“别哭。”他伸出手，似乎想为我擦去眼泪，但手伸到一半，又僵硬地收了回去。
他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份报告，递给我。
“医生说，只是轻微的先兆流产，住院观察几天，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我接过报告，看着上面一切正常的指标，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谢谢你。”我低声说。
“我是孩子的父亲。”他淡淡地回答，听不出情绪。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
许久，他才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艰涩。
“……对不起。”
我愣住了。
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当时，我应该在你身边的。”他说。
我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件事，不怪他。
要怪，就怪那个，在楼梯上动了手脚的人。
“是温婉。”我平静地说出这个名字。
陆沉舟的身体，明显一僵。
“江晚，”他皱起了眉，“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这件事，只是个意外。佣人已经承认了，是她拖地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洒在了楼梯上。”
“意外？”我笑了，笑得无比悲凉，“陆沉舟，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多巧合的‘意外’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的白月光，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纯洁无瑕。她想杀的，是你的孩子。”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够了！”他猛地站起身，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江晚，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任何诋毁婉婉的话！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了解吗？”我迎上他愤怒的目光，毫不畏惧，“陆沉舟，你睁开眼睛看清楚！你爱的，到底是一个真实的人，还是你记忆里，那个被你美化了无数倍的幻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