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月,睁开眼的时候,正坐在一顶颠簸的轿子里。
身上穿着凤冠霞帔,重得像压了块石头。周围是吹吹打打的唢呐声,那调子,喜庆里透着一股子悲凉,专业角度来说,是白事专用曲牌《哭皇天》。
挺地道。
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涌进脑子。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玄学大师,穿成了一个被庶妹算计,替嫁给靖王爷的可怜嫡女。
这位靖王爷萧珏,是手握重兵的战神,可惜,也是个马上要嗝屁的病秧子。
皇帝赐婚冲喜。结果我那好妹妹沈芙跟她娘一合计,舍不得荣华富贵,又怕过去就当寡妇陪葬,就把原主给打包塞进了花轿。
全京城的人,都在等着看靖王府办完喜事办丧事。
轿子一停,我被喜婆扶了出来。拜堂过程很潦草,新郎官都没露面,一只大公鸡代替的。
我被直接送进了新房。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汤药味混着死气扑面而来。
我看见了我的新婚丈夫,靖王萧珏。
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着青紫。眼窝深陷,呼吸微弱得像随时会断掉。
嗯,客户条件不错。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这不是病。这是被人下了咒,三魂七魄都快离家出走了。他头顶的黑气浓得都快凝成实质了,阎王爷的请帖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旁边一个穿着黑衣,面无表情的护卫,叫墨一,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王妃,王爷他……”
“知道了。”我摆摆手,径直走到床边。
我伸出手,无视他冰冷的皮肤,捏住了他的手腕。不是把脉,是探查他魂魄的稳定度。
啧,漏得跟个筛子似的。
“王妃,您这是?”墨一很警惕。
“别吵,我在评估客户的售后需求。”我头也不回地说。
墨一的表情更迷惑了。
我松开手,心里已经有了全盘计划。救他?费劲。他这情况,阳寿已尽,强行续命有违天道,我也要担因果。
不如,给他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再安排一个豪华的地下生活。作为他的新婚妻子,于情于理,我都该把这“售后服务”做到位。
这可是靖王,权倾朝野。到了下面,排场也不能小了。
我立刻来了精神。这可是笔大生意。
“墨一。”
“属下在。”
“王爷的生辰八字给我。另外,王府的库房在哪?把我的嫁妆都搬进去。”我吩咐道。
墨一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办了。
我看着床上那个快断气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专业人士的热情。
“王爷,你放心。”我拍了拍他的手背,那手冷得像冰块。
“从今天起,你在地府的衣食住行,我全包了。”
2
当晚,靖王府所有人都以为,这位新王妃会以泪洗面,守在床边哭泣。
结果,我把所有人都赶出了新房。
然后,我从我的嫁妆里,翻出了一个铜盆。
墨一守在门外,从门缝里偷偷往里看,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恐。
只见我,沈月,大红的喜服都没脱,就那么蹲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黄澄澄的纸。
那不是别的,正是顶配版的往生纸钱。
我一边烧,一边念念有词。
“地府的各位大哥,我是新来的靖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