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黑道都知道,我是蒋家大小姐的“金牌赘婿”。
十年前,我为她父亲挡下致命一枪,他便将独女蒋樱许配给我。
可她嫁给我时,已经怀了死对头老大的孩子。
为了报恩,我成了她儿子蒋天的挂名父亲,为她打理所有见得光的生意,洗净所有不该有的痕迹。
我以为十年付出,能换来她一丝垂怜。
直到蒋天拿枪指着我的头,在我耳边说:“你不过是我妈养的一条狗,别管我。”
我倦了,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放在她面前。
蒋樱擦拭着手里的短刀,语气冰冷。
“我蒋家的人,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林渊,你想换个死法吗?”
1.
面对蒋樱的死亡威胁,我收回了那份离婚协议。
不是因为怕。
是想为这十年的荒唐,画上一个体面的句号。
她以为我再次屈服,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轻蔑的冷笑。
“算你识相。”
“滚去做饭,我饿了。”
当晚,我做了最后一次晚餐。
糖醋排骨,松鼠鳜鱼,佛跳墙。
每一道菜,都是蒋樱和她的儿子蒋天爱吃的。
也是我学了整整三年,手上烫出无数个疤,才让她点头说“还行”的菜。
饭菜上桌,香气满溢。
蒋天从楼上下来,看都没看我一眼,一屁股坐下。
他拿起筷子,在每盘菜里乱翻一通,最后夹了一块排骨,塞进嘴里。
“咸了。”他吐掉嘴里的肉,眉头紧皱。
“林渊,你现在做饭是越来越敷衍了。”
蒋樱慢条斯理地喝着汤,没有抬头。
“不想做就滚,多的是人想伺候我们母子。”
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蒋天见我没反应,心头的火气更盛。
他端起我为他特意炖的辽参小米粥,手一扬。
“砰!”
滚烫的粥,连着精致的白瓷碗,被他狠狠砸在我脚边。
粥汤四溅,烫得我小腿一阵刺痛。
“看着就没胃口,喂猪的玩意儿!”
蒋樱终于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又扫了一眼我被烫红的裤脚。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愣着干什么,还不收拾干净?”
“地毯是波斯手工的,弄脏了你赔不起。”
我默默地点头,拿来抹布和簸箕,跪在地上,一点点将碎片和污渍收拾干净。
那块波斯地毯,是我三年前在拍卖会上,花了八百万,亲自拍下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当时只说了一句。
“俗气。”
收拾完残局,我默默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间位于别墅一楼,最小、最阴暗的保姆房。
我拿出那个早已打包好的行李箱。
里面只有几件穿了多年的旧衣服。
十年来,我为蒋家创造的财富,不下百亿。
但我名下,没有一分钱,没有一处房产。
我将那份重新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放在床头柜上。
协议旁边,是一串钥匙。
那是我经手过的所有公司、房产、秘密金库的钥匙。
我欠蒋家的那条命,用这十年,用这百亿财富,足够还清了。
深夜,蒋家别墅灯火通明。
蒋樱正在客厅里,陪着蒋天打最新的游戏。
我拉着行李箱,没有回头,一步步走出了这座囚禁我十年的金色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