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理会那些议论。我只是看着周屹,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娶我。我们,结婚。”
周屹的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
“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在这个村子里站稳脚跟的身份。你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堵住村里那些三姑六婆的嘴,让你能清静地过日子。”我看着他,条理清晰地说,“我们可以合作。婚后,我们互不干涉。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我还会帮你赚钱。我们需要的,只是一纸婚书。”
我把这当成一场交易。一场理智的、各取所需的交易。
周-屹沉默了。他看着我,眼神深邃,像是在评估我的话里有多少真实性。
过了很久,他说:“我没钱办婚礼。”
“不需要。”我说,“去镇上领个证就行。”
他又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好。”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和周屹的婚事,成了青溪村几十年来最大的新闻和笑话。
苏兰知道了我的决定,把我拉进屋里,急得眼圈都红了。“晚晚,你怎么能这么草率!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那个周屹……妈看着心里发怵。”
“妈,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我握住她的手,让她冷静下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生存。周屹是这个村里,唯一一个不把我们当笑话看,还愿意伸手帮我们的人。而且,他有本事。他熟悉这座大山,他能带我找到我需要的东西。这是一场赌博,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苏-兰看着我,眼里的担忧慢慢变成了心疼。她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我们这个家。
第二天,我跟周屹去了镇上。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们。一个穿着旧校服的城里姑娘,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山里男人。怎么看,都不般配。
拿到那本红色的结婚证时,我的心里没有任何波澜。这对我来说,只是一份合同。一份能护我们母女周全的合同。
回到村里,我搬进了周屹在山脚下的木屋。说是木屋,其实很简陋。但被周屹收拾得很干净。
“以后,你住里屋,我住外屋。”周屹把我的东西放好,言简意赅地划分了界限。
“好。”我点头。
我们的婚后生活,就这么开始了。相敬如“冰”。
但周屹履行了他的承诺。他开始带着我进山。他教我认识各种草药,分辨哪些菌子有毒,哪些是珍品。他教我在山里如何辨别方向,如何躲避野兽。
他的话很少,但每一个字,都有用。他像一本活的百科全书,为我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我也让他看到了我的价值。我把我从山里采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清洗,晾晒,用最原始的方法进行粗加工。然后,我托出村的拖拉机司机,帮我把样品带到县城的药材店和饭店。
一开始,没人看得上我们这些“土东西”。
但我没有放弃。我用我在林家二十年学到的、关于包装和营销的知识,给我们的产品,起了一个名字——“青溪山语”。我画了简单的商标,写了介绍产品特色和背后故事的文案。
我让司机把这些,连同样品一起,再次送了出去。
这一次,终于有一家县城里最高档的私房菜馆,对我们的顶级野生松茸,产生了兴趣。他们老板亲自开车,来到了我们这个偏僻的小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