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英雄,我怎么能吃告密狗做的饭?同学会笑话我的。”
我全都忍了。
直到我母亲的忌日。
我按照惯例,在书房里摆上母亲的黑白遗像,点了三炷香。
那是我在这个家里,唯一的私人空间。
我刚转身去倒水,林念安就溜了进来。
他拿起桌上的马克笔,在遗像上画了一个大大的乌龟。
嘴里还念念有词:“老告密狗,配小告密狗,真是绝配!”
那一瞬间,我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他当场尖叫起来。
“你干什么!”
林念安吓得脸都白了,手里的笔掉在地上。
“放开我!你敢打我?我妈是警察!”
恰好,林清下班回家。
她听到儿子的哭喊,一脚踹开书房的门。
看到我抓着林念安的手,她脸上瞬间布满寒霜。
她什么都没问,一个箭步冲上来,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我的脸上。
“江辰,你敢动他?”
火辣辣的疼,从脸颊蔓延到心里。
我松开手,林念安立刻扑进她怀里,指着我大哭。
“妈!他要打我!他好凶!”
林清将儿子护在身后,怒视着我,仿佛在看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她的视线,从未落在那张被涂花的遗像上。
我忽然就笑了。
没有声音,只是咧着嘴,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什么都没解释。
默默地蹲下,用袖子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母亲遗像上的墨迹。
那一巴E掌,那一句不问缘由的质问。
是压断我所有隐忍和情感的,最后一根稻草。
3.
我开始布局。
表面上,我依然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家庭煮夫。
每天利用出门买菜的半个小时,我用一部藏在菜市场储物柜里的老人机,拨通了一个尘封十年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
那头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传来一个沙哑又激动的声音。
“辰……辰哥?是你吗?”
“老狗,是我。”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操!你他妈终于联系我了!这十年你死哪去了!”
“一言难尽。我需要一个新身份,还有,你欠我的人情,现在该还了。”
“没问题!辰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什么,一句话!”
“准备好,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我将老人机关机,取出电话卡,掰成两半扔进了不同的下水道。
回到那个名为“家”的监狱。
我利用林清书房里那台被她淘汰,却连接着内部网络的老旧电脑。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一个个防火墙被我无声无息地绕过。
我曾是这座城市网络世界里最顶尖的“幽灵”,这些警用安防系统,在我眼里形同虚设。
我整理了一份加密文件。
里面是我十年间,用各种微型设备记录下的,林清滥用职权,非法监控我、限制我人身自由的所有证据。
录音,视频,文件,一应俱全。
足够让她脱下那身警服。
我将文件上传到一个海外云端服务器,然后设置了一封“死士邮件”。
收件人是A市纪检委的最高负责人。
一旦我的新身份账户连续48小时没有任何活动迹象,这封邮件就会自动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