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用一块钱打脸，更狠！更毒！这是要直接把林耀东的脸皮，连同林家的门面，按在地上摩擦！
林耀东那张原本因愤怒而扭曲铁青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呼吸粗重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指着贺明哲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吼不出来，极致的震惊和暴怒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贺明哲！你……你放屁！” 林雪薇第一个尖叫起来，她冲上前，保养得宜的手指几乎要戳到贺明哲的鼻尖，漂亮的脸上满是刻薄的怒火，“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连学费都交不起的穷鬼！你懂什么是古董？你连古董的边儿都没摸过！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信口雌黄，污蔑我爸！”
接着她优雅转向周围的宾客，试图挽回局面：“大家不要听这个穷鬼胡说八道！就他这种祖宗三代都没见过的古董是什么的家庭，能董什么呀？他是因为被我爸训斥，怀恨在心，故意捣乱！保安！保安呢！把这个疯子给我扔出去！”
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闻声而动，围拢过来。
贺明哲却依旧稳如泰山，甚至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旧衬衫的袖口。【鉴宝之眼】带来的信息流在他脑中清晰无比，给了他十足的底气。
“污蔑？” 他轻笑一声，目光扫过林雪薇，带着一种让她极为陌生的冷漠和讥诮，“林大小姐，哦不，名义上，你还是我妻子。你就这么急着给你的‘丈夫’定罪？”好歹我也是你名义上的丈夫，你一会穷鬼，一会又疯子的侮辱贬低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特意加重了“丈夫”两个字，让林雪薇脸色一白，周围宾客的眼神也变得微妙起来。
贺明哲不再看她，转而面向众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乾隆官窑青花，以青花发色沉稳、釉面莹润、画工精细著称。尤其是这种缠枝莲纹瓶，布局讲究对称，枝叶缠绕流畅，带有典型的皇家气派。”
他一边说，一边缓步走向博古架。保安见状想阻拦，却被贺明哲一个冰冷的眼神盯在原地。
“大家请看，” 贺明哲指着瓶身的青花发色，“这瓶子的青花，颜色浮于表面，过于艳蓝，缺乏乾隆苏麻离青料那种深入胎骨、晕散自然的层次感。这是现代化学青料的特点。”
他又指向釉面：“釉光太过贼亮，火气未退，真正的老瓷器，釉光是温润内敛的宝光，俗称‘蛤蜊光’。” 他手指虚点几处纹饰细节，“还有这画工，线条看似流畅，但细看之下，刻板呆滞，匠气过重，缺乏古画师的随意和神韵，也少了那种自然流畅之感。尤其是这莲瓣的画法，拘谨刻板，与乾隆时期的洒脱风格相去甚远。”
他每说一句，林耀东的脸色就白一分，周围一些懂行或者半懂不懂的宾客，也开始交头接耳，对着那瓶子指指点点。
“听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
“不会吧？林董难道真的打眼了？”
“这小子……他怎么懂这些？”
贺明哲最后走到瓶子底部，朗声道：“最关键的是这底款——‘大清乾隆年制’。乾隆官窑的款识，字体工整，笔力遒劲，有金石味。而这个款，” 他摇了摇头，语气笃定，“笔画软弱，结构松散，一看就是仿写，形似而神非。如果哪位行家不信，大可以上前细看，或者，找个权威机构鉴定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