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给我打了个电话,背景音里还能听见楚楚撒娇的声音。他支吾了半天,最后说:“薇薇,委屈你了…爸爸…哎…爸爸对不起你。”然后很快挂了电话。他的歉意,永远都这么及时,又这么廉价,廉价到甚至不敢当面说。
陈凯也给我发了几条微信。先是苍白地辩解:“薇薇,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爱你的。”然后是无力地指责:“但你昨天那个态度,也太伤人了!你就那么轻易把我让出去?”最后图穷匕见:“既然你都答应了,那…那我跟楚楚的事,你就别管了。祝你幸福。”
我看着屏幕,连回复一个字的欲望都没有。直接拉黑,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他们似乎都集体忽略了一个问题:我为什么答应得那么爽快?或许在他们看来,我只是又一次习惯性地屈服了。
挺好。我正好需要这点时间。
我请了年假,没告诉任何人我去哪儿。
我回了我和陈凯原本准备当婚房的那套公寓。他急着奔向新欢,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
书房那个他声称坏了很久、让我别动的旧笔记本电脑,密码是我生日。可笑。我打开,连接上一个移动硬盘。
里面的文件夹标注着恶俗的日期和缩写。不止一个“TT”(林楚楚),还有“SL”、“YY”、“小A”…琳琅满目。我像个冷静的档案管理员,快速浏览,拷贝关键片段——那些能清晰拍到脸和特定身体特征的、带有时间地点信息的。
酒店的监控录像?感谢某位我“无意”中帮过忙、现在在酒店IT部门工作的朋友。一些“无伤大雅”的查询和拷贝,对他来说不算难事。代价是我收藏的一瓶好酒。
我甚至翻出了一年前的一份体检报告——陈凯的。当时他莫名低烧了好久,查不出原因。现在看,原因可能挺多的。我把关键几项扫描存档。
我把所有这些碎片,像拼图一样整理好。然后,开始剪辑。
我不需要添油加醋,只需要最原始、最直接的呈现。把不同女主角的片段,按时间线简单排列。背景音里有时是她们的娇笑,有时是陈凯熟悉的、曾经也对我说过的情话。我戴着降噪耳机,面无表情地听着,鼠标精准地切割时间轴。
完成后,我刻录了十几张光盘。每一张光盘封面,都用红色的马克笔手写了一个大大的“囍”字。极致的喜庆,配上极致的内容,反差拉满。
我去最大的礼品店买了一个最奢华的双层礼盒,大红色,带着俗气的金色丝带。把那些光盘整齐地码放在里面,像排列一颗颗炸弹。
最后,我从衣柜最底下翻出一个旧盒子,里面是陈凯刚开始追我时送的一些小礼物: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