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个也让给我吧！”
三十岁生日那天，同父异母的妹妹指着我的未婚夫说道。
我笑了，回答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干脆：“好啊。”
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或者终于被驯服了。
直到他们婚礼那天，我送的那份“大礼”在席间炸开——
第一章
你们不是总让我让着她吗？
行，我让。
从记事起，这句话就是我生活中的紧箍咒。“林薇，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楚楚。” 我爸说，我继母更是在旁边敲着边鼓。
让什么？
最开始是玩具。新买的芭比，还没捂热乎，楚楚眼睛一瞟，撇撇嘴，下一秒芭比就在她手里了。我稍有迟疑，继母的声音就飘过来：“哎呀，薇薇懂事，妹妹小嘛。”
后来是衣服、零花钱、选择电视频道的权力。甚至我考了年级第一，家里的庆祝宴也能变成“楚楚这次进步很大，值得鼓励”的主题派对。我的存在，仿佛只是为了衬托她的需求。
再后来，是机会。明明我的分数更够格，但出国交流的名额，却让给了她，“楚楚更想去，而且她一个人出去我们不放心，你做姐姐的，就让让她，下次还有机会。”
没有下次了。
还有朋友。我带回家的闺蜜，只要楚楚表示出兴趣，她就能用她那套“天真无邪”的方式黏上去，直到我的闺蜜慢慢变成了“我们共同的”，最后成了“主要是来找楚楚玩的”。
我让了二十年。让到麻木，让到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林薇的东西，只要林楚楚想要，最后都会是林楚楚的。
他们说我脾气好，说我有长姐风范。
狗屁。
我只是习惯了冷眼旁观。看着楚楚用那种被宠坏的、理所当然的姿态拿走一切，看着我父亲和继母那套永不失效的偏心逻辑，看着我的退让和隐忍被裱上“懂事”的框，挂在他们虚伪的家庭和睦墙上。
我甚至觉得，他们可能忘了，我其实也是个人，我也会有不想让的东西。
直到我三十岁生日宴那天。
第二章
说是给我过生日，但席间的话题中心依旧是我那宝贝妹妹。她刚换了工作，正叽叽喳喳说着新公司的趣事，把我爸妈逗得哈哈大笑。我的未婚夫陈凯坐在我旁边，也跟着笑，只是笑容有点勉强。他最近总是这样，心不在焉，手机设了密码，回家越来越晚。
我正切着蛋糕，楚楚的声音突然拔高，清晰无比地穿透了闲聊声，直接砸向我：
“姐！”
我抬头。她不知什么时候挽住了陈凯的胳膊，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脸上是那种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混合着撒娇和挑衅的表情。
陈凯身体一僵，试图把胳膊抽出来，但没成功。他不敢看我，眼神飘向别处，耳根却红了。
楚楚笑得越发甜美，声音腻得能掐出糖水：“你这个未婚夫……对你还挺不错的嘛。”
桌上瞬间安静了。我爸和继母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但没立刻阻止。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意外，而是一种“终于来了”的尘埃落定感。那些怀疑的碎片——陈凯衣领上陌生的香水味，他手机屏幕亮起时瞬间的慌乱，楚楚最近看我时那种胜利在握的眼神——在这一刻瞬间拼凑完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