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揣着姐姐给的小本子,上课都忍不住偷偷翻两页。本子里画着好多可爱的小图标,把难懂的知识讲得清清楚楚,最后一页还写着一行小字:“小晚要好好照顾自己呀”,字迹软软的,像姐姐的声音。
从那以后,我更盼着姐姐来了。有时候她会带些小零食,比如水果硬糖、烤红薯;有时候会带几本故事书,坐在田埂上读给我听;要是我受了委屈,她就安安静静地听我哭,等我哭完了,再帮我擦眼泪,说“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有一次,表姐把我的铅笔盒弄丢了,里面还有姐姐送我的那半截铅笔。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坐在院子里哭。姐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新的铅笔盒,天蓝色的,上面印着小兔子。“给你,”她把铅笔盒递给我,“以后把重要的东西放好,别再弄丢啦。”
我打开铅笔盒,里面还放着两支新铅笔、一块新橡皮,还有一张小小的兔子贴纸。我抱着铅笔盒,小声问:“姐姐,你怎么知道我铅笔盒丢了?”
姐姐坐在我身边,捡起一片落在地上的树叶,转着圈说:“我猜的呀,看见你到处找东西,就知道你丢了宝贝。”
其实我知道,她不是猜的。她好像总有双眼睛,能看见我所有的难处,在我需要的时候,准时出现。就像有次我感冒了,舅妈没给我买药,只让我多喝热水。我头晕乎乎地躺在木板铺上,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敲门,睁开眼一看,是姐姐,手里拿着感冒药和热粥。“快把药吃了,再喝点粥,发发汗就好了。”她坐在床边,看着我把药吃了,才放心地走。
那时候我总觉得,姐姐是上天派来保护我的。要是没有她,我真不知道那些日子该怎么熬过去。
在舅妈家,过节从来不是开心事,反倒是我最紧张的时候——只有过节,父亲才会带着王阿姨和双胞胎弟弟回村。
第一次见王阿姨和弟弟们,是我七岁那年春节。那天早上,我听见院子里有汽车的声音,跑出去一看,是父亲的破面包车,只是车身洗干净了,看起来亮堂堂的。父亲先下车,后面跟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手里还牵着一个,两个小男孩长得一模一样,穿着同款的蓝色棉袄,看起来胖乎乎的。
舅妈赶紧迎上去,脸上笑得像开了花:“哎呀,回来啦!快进屋,屋里暖和!”她接过王阿姨手里的包,又摸了摸弟弟们的头,“这俩孩子真俊,长得跟你一样!”
父亲点点头,眼睛扫过院子,看见我站在角落,愣了一下,才开口: